“若非流民中有同族庇佑,只怕小妇人自身难保。”
妇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好不容易摸出块还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脸。
胤禛听完所有的话,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几个跟着胤禛的老人,都恨不得离王爷远着点,王爷虽然不干迁怒这事,但是跟着生气的王爷,就莫名的害怕。
显然妇人也被胤禛的脸色吓到了,有些踉跄的往后退了半步。
良久胤禛才收敛的眼神,吩咐侍卫道:“将药钱付了,再给这妇人几......算了,你先给她们娘俩安排个住处。”
胤禛本想给钱的,但想了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孤儿寡母的,身上带了银钱,只怕是他们还没走远,便要被人搜摸走,娘俩能不能活着都不好说。
妇人知道自己真的遇到大好人了,又想磕头,却被侍卫拦下。
“孙嫂子,你还是先吃点东西,不然等会拴住醒了,没人照顾。”
胤禛带着人从医馆离开,也不急着去找县官,反倒是带着侍卫们骑马出城去了。
胤禛一路走来十分的低调,并没有惊动当地的官员。
胤禛这一去便足足去了一整天,直到次日城门落锁前才回来。
这一天里他跑了几个受罪最严重的村落,当初被黄河肆虐的模样早已看不见了。
村落里透着一股子安逸,几个农夫挑着麦秸从地里回来,孩子们也跟着在干活。
还能瞧见小脚的妇人,蹒跚着脚步,一瘸一拐的走在地里。
只是这样的安逸经不起细敲,不管是孩童还是大人,衣裳都算不上好。
虽然下地多着短打、粗布,但眼前几人虽不是衣不蔽体,却也没好到哪去,尤其是几个年纪小的孩子,更是光着屁股满地跑。
显而易见,这些人是佃农。
胤禛装作游学的学子,下了马,对着老农行了一礼,“老伯。”
老人吓了一跳,“你是谁呀?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游学的举子,前来山东一来去朝拜一下圣人,另外也看看民生民情。”
到底是好客山东,听胤禛这般一说,也就热情的拉着胤禛说话。
胤禛耐心的听着,时不时发问,从人文问到了田地的收益,老农脸上的笑意明显就淡了。
老农下意识的朝身边抓去,落了空,这才记起,家中土地都没了,自然也没有多余的地给他种烟丝了。
好久没抽烟了,以往有什么愁事都会抽上一袋。
老农不想回答,转移了话题,“后生,上俺家里吃饭吧你,可别嫌弃饭菜粗糙。”
胤禛连连拒绝,老农坚持的很,胤禛只得跟着他一块来到老农的家里。
入眼的说不上来是房子还是窝棚,四面泥糊的墙,房顶上都是茅草。
胤禛喉头哽了哽,这房子都没有京中的一个侧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