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跪在乾清宫,看着被扔在地砖上的密信,脸上冒出细密的汗水,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热得还是吓得。
在一个时辰前,康熙身边的太监将他召入宫中,进宫时他心中已经有所感应。
果然,才进乾清宫,汗阿玛连请安都没叫起,便将密信朝他扔来。
胤禟捡起密信,快速的浏览着,都还不曾看完,密信便从他的手中滑落。
没机会了,他们做的所有事情都被发现了,不单单是江南科举舞弊一事,还有之前许多他们已经扫尾的事情。
“儿臣知罪,任凭汗阿玛处置!”
胤禟低下了头,压下心中的各种情绪,说话的语气相当平静。
康熙眼中带着怒意,指着胤禟道:“你和胤禩二人蛇鼠一窝,躲在胤禔身后,是煽风点火,勾结群臣。
各种构陷胤礽,胤礽纵然罪恶滔天,你等却是让胤礽坠入深渊的罪魁祸首,简直罪无可恕!”
康熙的话语中透露着对胤礽的心疼,胤禟本不想争辩,只是越听心中越发觉得嘲讽。
康熙看着胤禟嘴角露出的一丝嘲讽的笑意,怒道:
“你个不尊君父的东西,朕自诩待你不薄,你竟就是这般回馈君父的。”
胤禟抬起头,双眼看着康熙道:“汗阿玛,您说的对儿子不薄,便是九岁那年儿子生病,您派人将儿子接去塞外是吗?”
“可是一众兄弟中,便只有儿臣、十弟、十二弟去塞外次数最少,便是十七弟去的次数都比儿子多。”
康熙一愣,他确实很少带胤禟、胤?一块去塞外,他们小的时候,上面的阿哥年纪都大了。
而等他们长大的时候,康熙却更喜欢那些小阿哥,以至于很少有将胤禟、胤?带在身边的时候。
康熙目光沉痛,“虽没怎么带你去塞外,可你们兄弟朕都是亲自教养,在朕心中一般无二。”
胤禟笑了一声,“一般无二?汗阿玛您自己信吗?除了二哥胤礽,我们兄弟有谁得到过您的偏爱?
“所谓一般无二便是胤礽的吃穿用度甚至比您还高,太子的师傅都是您精挑细选,甚至启蒙都是您亲自启蒙,那我们呢?”
康熙被胤禟堵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
“太子身为储君,为一国之本,定是不同的。”
胤禟听后却道:“那您偏心就偏心,又何必明明偏心,却又要拿出公平公正的幌子来。”
康熙只觉得脸上火辣,像是被人揭开了面皮一般,“放肆!”
胤禟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您对太子什么都能忍,而儿臣呢?
儿臣不过是经商,有了几家铺子,您当初当着众臣的面,痛斥儿臣一身铜臭,与民争利,儿臣那会不过十三岁。”
康熙有几分愕然,就这样的小事,十多年前的事情,竟让他记了这么多年,心眼如此之小。
“你对朕如此大不敬,真当朕不会杀了你吗?”
“儿臣这一条命本就是汗阿玛给的,汗阿玛要收回去儿臣也无话可说。”
康熙看着倔强不肯低头的胤禟,一时间恍若看见了十几年前,那个被自己痛斥后,红着眼却怎么也不肯哭的孩子。
心头一软,罢了,儿女都是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