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南蔷她们这些孤儿的生日都是按月份集体过的。
每月初,院长妈妈订一个蛋糕大家分分吃吃,生日礼物只有发夹、手套、笔袋之类的又实用又便宜的东西。
没有人知道她默默喜欢着一个水晶球,她也不会说。
说了也得不到。
即便得到,那也是一笔不该花在她身上的钱买来的,她不要。
她就那样默默喜欢着,有空就去文具店的橱窗外看一眼,也挺好。
不过就这么看着也没看几年,那一排小店铺一夜之间人去屋空,墙上写了一溜大大的“拆”字。
有的字涂料沾得太多,都流红汁了,让她猛然想起小时候家门口的“欠债还钱”……
那一次,家没了。
这一次,梦碎了。
她站在空橱窗外,发了很久的呆。
伤感,落寞,心里发空,像少了一块东西。
等她长大后自己赚钱了,有一次又看见类似的水晶球,再次想起当年那段小时光的时候,却发现对水晶球的爱,早就不在了。
闺蜜吴晓菲看她一直傻笑,问道:“怎么了?想起初恋送的水晶球了?”
她说:“我在想,幸亏我没有为一个迟早会厌弃的东西买单,省下了钱,还省下了感情,赚了。”
“你呀,就是抠门惯了!”
“抠门不对吗?不该花的钱就是不应该花嘛!”
这是身为一个穷人最后的操守吧?
精打细算,量入为出,是本分,更是本能,刻入基因的本能。
吴晓菲埋怨道:“在你眼里,只有转给孤儿院的钱是应该花的!走啦走啦别看了!”
……
夏延今天第无数次伸手去试媳妇的额头,再回手试试自己的,人肉体温计做得挺靠谱。
“没发热啊,怎么又呆呆的。”
南蔷道:“走神儿了,前面怎么那么多人?出什么事了吗?”
松落已经从人多处折返回来,答道:“前面在分发面具,每个人都要戴,松针在排队了。”
南蔷说:“叫他多领两个人的……”
话音刚落,卢清和苏行迎了过来,这二人早就到了,怕进去之后大家都戴着面具不好联络,一直等在大门外。
夏延下车歉然道:“让二位久等了。”
卢清笑道:“我们专一来蹭吃蹭喝蹭曲听,怕什么等!这是面具,咱们戴上就好进去了。”
那面具统一制式,银色,盖住大半张脸那种,大家都戴上后,果然就不太好区分了。
有人接过松风的马鞭,车马轿一律不能进大门,统一安排停放,所有人步行前进。
进入内馆,娱乐场所的气息扑面而来,南蔷尴尬又期待地想:不会有老鸨上来揽客吧?
挥着香气刺鼻的手绢说客官里面请!我们这儿的姑娘个顶个年轻水灵多才多艺……不会,的吧?
还好还好,并没有遇到那样的名场面,也没有姑娘站在栏杆边红袖飘飘眉眼荡荡,看起来是个干净高级的会所。
就是人太多了。
一行人在卢清带领下直奔后面的聆音馆。
聆音馆是个环形建筑,穹顶高挑,呈拱形,这样的设计聚音,还有环绕音效,一看就是有专业人士指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