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祠堂里面已经阴冷无比,出来就更冷了。
今日白天和暖,南蔷穿得并不多,微微有点抵受不住,在冷风里不自觉缩了一下肩膀。
夏延把自己的的外套脱下,披在女孩儿单薄的背上。
“这个天气还往下脱衣服,你会着凉的,我没事。”南蔷想拒绝。
夏延弓步弯腰,“上来。”
“不好吧?这会儿人都在外面呢!”
“怕我冷,就上来。”
南蔷看看左右,罢了,他再这样晾着,真得感冒了。
而且就算没有理由,她曾有过成功拒绝他或背或抱的提议的先例吗?
拿了披风赶来接他们的松落刚好看见这一幕,想了想,隐身在黑暗里走了另一条岔路,先回家了。
二人默默回到家中,周嫂端来一砂锅看不出成色的汤水,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夏延夏大厨之手。
“这是公子亲手炖的花胶鸡汤,夫人快来尝尝,驱驱寒气!”
南蔷勉强笑道:“好,你去歇息吧,不用管了。”
周嫂答应着退了出去。
夏延走过去盛了一碗汤,“喝一点吧,我觉得今天这汤的味道还可以。”
“你怎么又想起来炖汤去了?老郭又要唉声叹气嫌弃你弄得满地狼藉、糟蹋东西了。”
“呵……老郭今日不在家,我怕你回来晚了没东西吃。”
南蔷虽然没什么胃口,但盛情难却,只好不辨咸甜地木然喝汤。
夏延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南蔷生怕他来劝食,还好,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聊些闲话,二人吃完就洗漱了准备歇息。
南蔷哪里睡得着,左思右想,忽然想起一事,“延哥,我们第一次下楼的时候,我哥哥也跟在后面的,后来他人呢?他也听见小琴娘那些话了?”
“你放心,他比你镇定些,我又让松落去开导了几句,让他先回去稳住家里人,怕再有南家的人进来裹乱,他才匆匆忙忙回去了。”
南蔷叹道:“原来如此,还是你比我想得周到,我听到这些话,头都大了三圈!难怪我家里没一个人出来。”
夏延伸手握住娘子的小手,“说起来还是我不对在先,没考虑周全,我不收拾乱摊子,难道看你一个人料理这些鸡毛蒜皮吗?”
“那孙老头能来,还痛痛快快就答应放了小琴,也是你去找了他吧?”
“你看出来了?”
“呵呵……你说了什么呀他那么听话。”
“我一个字都没说。”
“哦?”
“就是看他书桌上备着笔墨纸砚,大约平时也爱书法,给他写了一幅字。”
“一幅字?那不是便宜他了!别说彩礼钱,买了孙家都够了……你写的什么?”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这……”
“他是聪明人,想想就明白了。”
南蔷不觉好笑,这八个字自延用以来,怕是第一次给人赋予警告和攻击性质吧?
“好吧,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是延哥你呀……”
二人说着话呢,松风忽然在外面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