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蔷说:“我叫人跟婶婶去拿吧,别让小叔来来回回跑了。”
薛怜说:“我没带着药,要你小叔拿着方子去找四叔抓药,回来熬成膏子才能给你用,你就别管了。”
南蔷说:“那么有劳婶婶了,还要现熬药膏。”
薛怜说:“这样比喝药汤好得快一些,也不用边喝边骂医生了,伤药味最重。”
南薇在一边乐得咯咯笑,“婶婶……”
薛怜也笑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情?”
蔷薇娘连声称谢,“蔷蔷从小怕吃苦药,次次哭得撕心裂肺的,多谢弟妹疼她。”
南薇问:“我呢?我怕苦吗?”
蔷薇娘笑道:“你?你就没吃过药!家里……就你从小就身体好,好养活。”
其实蔷薇娘想说的是,家里那么穷,还有钱给你一个小丫头吃药?有病也是挺着,没日没夜哄着抱着,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南蔷知道母亲的心思,不想提过去的事了,八年的恩怨是非,跟现在的幸福生活相比,都是浮云。
她向外张了张,岔开话题说:“延哥怎么还没下来呢?”
松落说:“我去看看。”
她原本也是跟着公子上山救火去的,公子看救火的人够了,就叫她回家照看夫人。
松落又上山去后不久就回来了,说火已经都扑灭,那书斋是彻底毁了,旁边还烧了一小片竹林。
之后村民们就陆陆续续都下了山,然后南家父子四个也下来了。
南爷爷和南柱进来打个照面,问了问南蔷的伤,嘱咐了几句就告辞。
南柱便喊他堂客一路回去,“裤子刚才救火时弄脏了,回去给我找一条干净的换上。”
朱氏好不容易得着借口上来一趟,还没里里外外瞧完呢,况且一口气堵着没出,不肯回去,高声抱怨道:
“就这一条厚裤子,你且将就穿着吧!等天暖和了再换!”
当着众人的面,南柱脸上挂不住,横眉怒目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就要发作。
本来南蔷不怎么理他,他就够窝火的了!
从昨日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小姑奶奶,让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得罪谁,也不会得罪她呀!也不敢啊!
那么十有八九,是他这个不着四六的堂客嘴欠,说了啥不该说的话!这败家堂客们!
可这里毕竟是侄女的婆家,他又不好在这里教训女人,张开的嘴,还得闭上。
还好蔷薇娘笑劝道:“大哥且先回去,我给他二叔新做的夹棉裤子还有一条没穿呢,回头给您送过去。”
南柱连忙笑着说不用不用。
朱氏也假惺惺笑道:“那不用,再说二弟身量也高些,老大怕是穿不得。”
蔷薇娘说:“我改好了再送去。”
朱氏眼馋二房的衣服不是一天两天了,料子又好针线又规整,她做不来。
如今忽然得了便宜,顿时满脸堆着笑不说话了。
南蔷心里一直记挂着为何夏延没有回来,等爷爷和大伯走了,拉着老爹先问这个。
南栋跟女儿解释说:“夏延说要等火头彻底熄灭,查一查看一看再下来,我叫你哥陪他等着呢,放心吧。”
南蔷点头称是,查是肯定要查的,而且是第一时间就要查,她记性一向不差,很确定这次的无妄之灾绝非忘记封火炉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