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延欠身答道:
“多谢大人记挂!我们都没事了。内人在家中没出来,给您准备几个小菜,派我迎客来了。”
戚知县哈哈大笑。
“南掌柜的手艺,有机会是一定要尝尝的!”
二人边走边聊。
戚知县神神秘秘说道:“夏公子,你猜我这发年货的款项,是哪里来的……”
夏延笑道:“大嵛山的玉石,有了买家了?”
“一猜就中啊!不错!老夫筹谋了小半年,总算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
“大人一力办成此事,不怕上峰找您麻烦?”
“怕!怎么不怕呢?可若是经他们层层盘剥、卡扣下来,能分到老百姓手里的还有几个钱?”
“白家充公的产业就是一个例子,最后只剩下田产他们拿不走,又不便隔着属地前来收租收税,才给我们留下了。”
“好在老夫早料到如此,留了一手,白家家主害怕罪重,也由得我们少报些上去!否则怕是每户分一包米都不可得!”
“申请给苦水两岸百姓的补偿,都半年了,硬是一毛不拔!你推我我推你!县里都没人愿意去办这件事了!”
“这玉石矿的甜头假如给他们尝到了,说不准还要再交个什么税!倒扣回去!老夫当了这么多年苦水县令,没给大家争取到什么好处,就这点东西,分了它就完了!”
“凡进矿做过苦力的,每人得一锭银子一吊钱,苦水河沿岸百姓,也是按人按户分了点钱,年货大家都是一样的。”
夏延点头,“大人为黎民谋福祉,不顾个人官运前程,实在可钦可敬!”
戚知县频频摇手。
“不用这么大的帽子!不过就是我能做主的时候,做点实事罢了!这些年委实苦了很多人……”
说着话,就到了家里。
隋道跟着戚知县一起来的,手里提着一堆礼品,说是给两位病人的。
南蔷笑道:“一点小恙,怎敢劳动大人看望慰问呢?真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戚知县玩笑道:“老夫送礼是假,来蹭饭是真,南掌柜家的饭菜香,令人食指大动啊!”
夏延邀请客人入席。
“今日没有准备,就是几道家常菜,怠慢您了!”
戚知县看了一眼菜色,“这可都是难得的野味,一般酒楼都未必吃得到这么好的。”
“大人来得巧,这是早上村里的乡亲们送来的。”
“原来如此。说起来,大嵛山倒真是个宝地,我听说今年的赶山人收成也不错,有本事的采名贵药材,没啥本事的采采菌子、野果,也能赚点小钱。”
夏爷爷说:“是!今年天旱,若不是弄点山货,怕是有些人家要断粮了。”
戚知县叹道:“‘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自古以来种田人就艰难,偏偏今年天灾人祸凑齐了。”
“多亏了您孙子孙媳,胆大心细有担当,解救了大嵛山一众劳工,造福了苦水两岸百姓!立下大功啊!”
夏爷爷笑得难以自抑。
要是说到这个,那他老人家可就不谦虚了呢!
“年轻人干点事儿,那是应当的!真要说造福百姓,可得大人您拿章程、担大梁!老头子先敬大人一杯!”
……
几人刚刚吃完饭,就有人来报说,银两年货都分发完了。
戚知县问道:“都分明白了?南码头可是大村落,这么快?”
来人说:“多亏有两位姓南的大叔和那位老里正会干事!一丝没乱,顺顺当当就分完了!”
戚知县满意地点头,“南码头村真不愧是众村表率!南家能人辈出!南掌柜更是女中豪杰,巾帼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