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口齿厉害,那阿力娘可就不如眼前这位了。
“忠贞?那是说女人的吧?”
阿力娘好不容易学个新词,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高声反驳说:
“我反正就那个意思!你听懂了就得呗!”
刘三民听到媳妇跟人说话,还以为又有谁来买啥呢,赶紧出来看。
“你跟哪个说话呢?到屋子里说呗,外面多冷啊!”
阿力娘瞪了丈夫一眼。
“你也看看是谁!人家小琴哪有空到咱家来闲坐呢!”
刘三民一看是这个女人,也就不做声了。
小琴笑道:“我路过,跟三婶聊几句,不进去了。三叔忙啥着呢?一向没去我们家了呢!”
刘三民性格开朗,没事就爱东家走走西家串串,小琴爹喜欢跟他聊天,两人常走动。
可这话在小琴嘴里说出来,那语气,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味呢?
“咳……也没忙啥,这不快过年了嘛……”
阿力娘推着丈夫往回走,声音更高了!
“天都黑了!牛喂了吗?鸡窝门关了吗?今儿阴天,待会儿怕是要下雨,把兔子笼搬到堂屋去!”
“那大笼子我一个人能搬得动?”
……
小琴抿嘴笑着走开。
这时候夏延早该到家了,可恨这个老女人,挡她的道!
让他们两口子吵架去吧!最好吵到男人休了她……
她一路慢慢走着,冷不防路边跳出来一个人,把她一拉一抱,弄到一个院子里去了。
她闻味儿都知道,是李大柱子。
李大柱子占够便宜,才问一声不吭的女人:
“咋了?不想我吗?”
小琴不理他这茬儿。
“李大根儿的窝,被你占了?”
李大柱子拉着女人往里走,“小点声,先进屋。”
那屋子外面看上去黑麻麻一团,原来里面也有灯有火,不过窗子上挂着厚棉被,外面看不见光亮。
还有两个人。
一个长条瘦白脸,镶着两颗银牙。
一个五大三粗,蹲黑地里都找不到脸。
两人看见小琴,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次。
看得小琴心里直发毛,这两个,就跟戏里扮的黑白无常似的!
李大柱子栓好门,回来推着女人也坐在饭桌前。
桌子上有酒有菜。
李大柱子说:“陪我们喝几杯,冷死了!”
小琴也不能说不陪,反正她也肚饿,好吃的不少,菜是冷的,酒是滚的,总好过南瓜粥。
四个人吃着喝着。
小琴问:“你们从哪里来?怎么冻得这样?我听说夏延死盯着你不放,还敢回来?”
李大柱子闷了一杯酒。
把手放在炭炉子边烤着。
那炉火还没燃旺,不暖人,他吸了吸鼻子。
小琴站起身,找了一条最大的棉被。
又搬开酒菜,把桌子挪到炉子上面,棉被盖在桌上。
再找一块大案板压在棉被上,把酒菜重新摆上。
四个人一人坐一边,腿伸进桌子下面烤火。
安排得妥妥贴贴。
这样一来,几人身上立即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