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那两只聘礼鹅,没有被吃掉。
她出嫁,南家没请什么重要宾客,自然也没谁配吃这道尊贵的菜。
另外,吃鹅肉不如吃鹅蛋来得长远,这肯定是奶奶的如意算盘。
所以两只大鹅得以保全性命于穷家之荒年,嗟乎……
都是被穷闹的,她理解。
只是有时多多少少,有些委屈遗憾:
身为女子,谁不向往一场隆重热闹的婚礼呢?
没人知道她这点心思。
她更不会揪着这点不放,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就像娘亲从未在意过她的聘礼只有两只大雁。
她也不在意鹅与雁究竟谁代表的寓意更美好,谁是原版,谁又是替代品。
一份诚意罢了。
对于婚姻与爱情来说,再好的开头也比不过一个温暖的现在、一个可期可盼的未来。
……
妯娌三个仍旧在兴致勃勃地讨论丰山的事。
门口忽然来了两个客人。
南蔷自来记人极准。
这个人她更不会忘记!
三舅婆!
在她小叔婚礼上劝她老公纳妾的那个、讨人嫌的老太婆。
当地风俗,除了婚丧嫁娶这种大事,娘家的嫂子、弟妹一般不登姑娘家的门。
不过这位三舅婆有些特殊,她的外祖家就在南码头村,小时候还在舅舅家寄养过十来年,因此村里的人她大都熟悉。
南奶奶嫁进南家,也是她这位嫂嫂做的媒人,她年轻时来外祖家走动,也会顺道过来看看小姑子。
那时来一次不稀奇。
可现在她外祖家都没什么人了,年轻一辈的表亲差不多都断了来往。
她今日这一来,可有些突兀。
更突兀的是她还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就算出门,一般也都只是去近亲家里走走。
不管怎么说,过门是客,大家都走出去相迎。
那女孩是三舅婆的孙女,叫红霞。
寒暄几句,南林婶恐怕人家老远的来了有要紧话说,带着南莲南芝告辞回家。
临走少不了客气两句说:
“舅母多住几日再走,明日带着侄女也到我们那边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