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其一,不管我当年降唐是否自愿,但终是成了唐臣。食君之禄,就要忠君之事,纵然是此时有心脱离大唐帝国,也不能对大唐帝国反戈一击,这有违我的底线。
其二,方才我说了宁王殿下在用兵治政,识人用人方面的优点,但要成为雄主还有一个要求,就是能够容人。
如今我就是要看看,他在容人方面,是不是也能达到标准,这将决定日后我对他的效力程度。
其三,李长歌虽是隐瞒了身份,但只是为了自保,并没有害人之心。
且自她到了我府上,对我助益良多,对朔州城百姓助益良多,若我此时就这么把她给牺牲了,不仅违背我的原则,在道义上也说不过去!”公孙恒平静说道。
秦古为难道:“可是大人,若那宁王殿下就是没有容人之量呢?或者他为了清除隐患故意发作呢?”
“那也是我的命数。”公孙恒淡淡说道。
秦古无言以对,看着公孙恒始终淡漠,貌似丝毫没有变化的表情,他却知道,公孙恒这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大人心意已决,那属下自当从命,这就去通知那李十三了。”
……
子夜时分。
朔州城外二十里的官道上,踏踏踏的奔跑着两匹军马。
每匹军马上,都骑乘着一个少年。
一个大概八九岁,神情古灵精怪,面带沮丧之色。
另一个大概十四五岁,剑眉星目,容貌绝美,眉宇间满是高贵之气。
正是李长歌和她的徒弟阿窦。
“师父,那公孙恒真是太过分了。你为这朔州城做了多少贡献,若是没有你,这朔州城能这么安稳吗?如今居然翻脸不认人,直接就把咱们赶出来了!”阿窦愤愤不平的说道。
他本是长安城的乞儿出身,机缘巧合下拜李长歌为师,然后跟着李长歌来到了朔州城。
在朔州城生活数月,眼看着小日子蒸蒸日上,满以为日后便能在朔州城安身立命了。
却没想到祸从天降,突然就被赶出来了,心中之郁闷可想而知。
李长歌却是平和得多,随意的摆摆手,道:“阿窦莫要如此说,公孙太守也是迫不得已。
相比朔州城的满城百姓,你我实在是微不足道。况且公孙太守没有将我们扣下,而是放我们出城,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是是是,公孙太守对咱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所以都怪那个宁王!若非是他,公孙太守也不会赶咱们出城!”阿窦继续埋怨道。
秦古在通知李长歌离开的时候,已经将这里面的内情都告知了李长歌。
所以李长歌和阿窦很清楚,谁才是让他们不得不离开朔州城的罪魁祸首。
“宁王,朱权!”李长歌没有说话,而是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这是她最近经常听到的一个名字。
不客气的说,在如今的大唐帝国西境西四省中,这个名字要比李世民更加响亮!
而她对这个名字的感情,则是很复杂。
一方面,她敌视这个名字。
因为朱权夺取了天门关,让大唐帝国蒙受巨大损失。
而她是大唐帝国的公主,虽然如今这个公主名号已经被剥夺了,但她还是将大唐帝国视为母国。
对侵犯自己母国的人,自然是敌视的。
另一方面,她感激这个名字。
因为朱权沉重打击了李世民,这是她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