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说得甚是平淡,但听者苍凉,妙馨暗想:如果熬不过去,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施念君性子向来冷傲,说一不二,从来无人敢违拗于她。今日好心想留下来助慕容羽一臂之力,竟屡遭拒绝,这更激起了她内心的执拗:你想让我离开,我还偏不离开!
她携妙馨起身,妙馨正要还礼,被她拉住,她微一甩袖,冷冷地说:“都说慕容公子洒脱豪迈,乃是性情中人,今日一见,竟也如此婆婆妈妈,行事忒不干脆。我姊妹既说不走,那就是不走了。”
慕容羽有点急了,连连摆手,说:“二位姑娘不要固执,请尽速出城离开吧。不是我不想留二位姑娘,实在是这场变故非同一般,事关花锦城的生死存亡,我慕容家能否保全更是未知之数,岂能连累二位姑娘跟着慕容家伤了性命?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花锦城此劫怕是难逃,老百姓又要跟着遭殃了,只怕又要饿殍遍地。”
慕容羽神色有些黯然,落寞中尽是悲悯,他再次拱手:“恳请二位姑娘快点离开吧。香儿,把盘缠拿上,去给两位姑娘收拾行李。”
香儿应声下去。
施念君冷笑道:“既然事态如此严重,慕容家都有灭顶之虞,你们为何不出城暂避?非要守在这里等死不成?”
慕容羽转过身,看着眼前的湖光山色,说:“守护花锦城乃是我慕容家世世代代的使命。我慕容家生长于此,受恩于此,自然要效命于此,再说了,便是普通百姓,眼见生养自己的家园被毁,也一定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我慕容家?
“如果此劫没有转圜的余地,慕容家自然当仁不让,能护多少百姓周全,就护多少百姓周全。花锦在,慕容在;花锦亡,慕容亡。慕容家从来只有战死鬼,没有亡命人。”
慕容羽说得甚是平静,但是自有一股浩然正气充塞阁楼。
妙馨看着眼前这个净居天主的转世之身,危难当头,他考虑最多的不是自己,而是旁人,是全城百姓,他对世人的悲悯之心令她感动。
她不知道究竟将要发生何事,也不知道自己能出什么力,但是她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协助慕容羽渡过这场劫难。
妙馨说:“慕容公子大仁大义,悲天悯人,妙馨甚是佩服。你一直让我们姊妹离开,我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万一可以呢?目下虽然说变故迫在眉睫,但是该发生的自然会发生,也不急于这一时,慕容公子可否把变故向我姊妹说清楚,也许有转圜的余地也说不定。如果我们确信一点忙都帮不上,自然也不会留在这里碍手碍脚,分公子的心。”
慕容羽见说不动施妙二人,也不好用强,只得复邀二人坐下,说:
“也罢。既然二位姑娘如此想知道到底要发生何事,我说与你们听便是。只是此事的根由,就说来话长了。你们知道龙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