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星乃唯撇开了头，苍白的小脸上透着几分不健康的潮红，泛白的嘴唇微微动了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没有成功发出声来。

降谷零看到她这样也顾不上说话了，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半靠在病床上，之后又拄着拐杖去给她倒了杯水来。

伸手接过水杯，星乃唯将它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感受到那抹温热，她抿了抿唇，避开了降谷零的眼神，轻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我也没有就让你陪着我，其他人都不能理的意思。”

星乃唯其实就是这么想的，但面儿上她不能这么说呀，只能垂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

“你也知道，我现在只有你了，所以我才会……”

她抬眸瞟了一眼降谷零，墨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点点泪光，看得降谷零下意识地就摸向了自己的兜里，想要给她拿纸巾。

结果手才刚放进兜里，就听到她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缓缓传来：

“zero，你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我只是担心失去你而已……”

她说着，似乎是终于绷不住情绪了，在降谷零怔怔地抬头看向她的时候，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缓缓地滑落了下来，轻轻地滴在了被子上，瞬间晕染出了一道水痕。

仿佛被那滴泪灼伤了一般，降谷零一时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手指微微颤抖着，从兜里掏出了纸巾，帮她将眼泪擦干。

“我知道小唯只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而已。”

他稚嫩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温柔和认真，让眼睛被他用纸巾完全遮住，只能听到他的声音的星乃唯大脑都空白了一瞬，就连装出来的眼泪都瞬间收了回去。

“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让你感觉到安全和信任，所以你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的，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叹息，让星乃唯这回是真的觉得眼眶发酸了。

“……你都知道了啊？”

“嗯？你是指偷偷盯着我，不让其他人和我有交际，好的坏的都不能靠近我的事情，还是指我做什么事情、遇到了什么人都要和你说的事呀？”

说到这个事儿，降谷零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笑意，似乎是在为自己之前居然没有发现她这么明显的目的而感觉很有意思一般，但是这话听在星乃唯的耳朵里，却让她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嘴张了张，好半晌才低声道：

“那你还依着我呀？不会生气的吗？”

原来他都知道了啊……

但是既然他都猜到了，又为什么要依着她呢？

只是为了让没有安全感的她感受到安全感吗？

星乃唯有些不可置信地想道。

她知道自己有多差劲，为了达成目标，她能不择手段地利用所有她可以利用的东西，所以她才会在降谷零面前拼命的掩饰自己，因为她知道真实的自己并不好看。

但是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感觉到降谷零要将纸巾从她的眼上收回去，星乃唯将手指轻轻地压在了上面，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我的控制欲这么强，你不会觉得害怕吗？”

她轻声问道。

“我只是觉得，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的地方，你看，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们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曾经那个能跑能跳的星乃唯就好像是我在做梦一样，但是我很清楚那并不是梦。”

降谷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落，哪怕是没有看见他现在的样子，星乃唯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