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仍旧关心他，但总是会不经意的拿自己和婉贵人做比较，若是他流露出丝毫对亲生母妃的关怀与想念，她便会性情大变，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还曾偷偷听到柳嫔和自己的贴身宫女说皇帝疼宠她，是因为自己长得像那位已经故去的婉贵人，将自己给他抚养，也是因为她长的和婉贵人有几分相像，还说自己怎么做都比不上那个人，就连她视如亲子的儿子也总是想念自己的生母，她说着就哭了起来，还将屋里的东西都砸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母妃，吓得跑了回去，小小的他瑟缩在周嬷嬷怀里，将他的疑惑同周嬷嬷说了，问她母妃是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周嬷嬷沉默片刻后柔声安慰他，告诉他母妃是因为在乎他才会如此，叫他不要放在心上。

他这才不再害怕，只是从那以后，他就不敢再在柳嫔面前提起自己的生母了，只私下里悄悄的和周嬷嬷还有听南听北提起，听周嬷嬷讲自己亲生母妃以前的事情。

周嬷嬷会和他讲起他的亲生母妃婉贵人是多么温柔善良的女子，和他讲起许多她生前的事情，每当讲起这些事来，周嬷嬷眼角总是带着笑意，眉飞色舞的他听着也十分开心，总在心中勾勒那个女子温柔的脸庞。

此后的柳嫔待他依旧如亲子一般，除了偶尔的执拗，以及时常拿自己和婉贵人比较，并不曾薄待过他。

现在想来，柳嫔是在意自己的，这么多年来的疼爱与关怀也不是假的，只是总会不可避免的将自己和曾经婉贵人比较，陷入了心魔。

所以当年宫里有谣言说是她为了争宠陷害的婉贵人，当他听闻了此事跑来质问她时，她才异常激动，将自己曾无意间听闻的“真相”，是皇帝将婉贵人害死之事，歇斯底里的告诉了自己。

而他跑去质问皇帝，彼时的皇帝并不知道慕容婉是被赵柔害死的，还以为她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慕容氏满门皆灭的事，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知晓了真相自缢离世的，心中一直愧疚，面对他的质问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而他见皇帝的反应，便在心中坐实了柳嫔说的“真相”，一时接受不了离了宫，这才发生了接下来的桩桩件件。

想及此处，南宫凌在心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想来，柳嫔对自己的感情也是复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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