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任死营统领的张癫推去了羊城防务,蛮开点头同意后,带队回了星海一地,目前正在忙于新营修筑。张疯则带着下属负责营地秩序和通讯。
营中乱象一终,蛮开便往星海塞人,把随队随军随长辈到羊城的参观的少年们硬塞了过来,这能让黄图头疼不已的事,在陆虎看来却是小事一桩,不管蛮开塞多少,都胖脸带笑相迎。星海学院记名在册学员共三百一十九人,在校人员不足三百,缺席人员去向不一,有的回家探亲了,有的去了前线,有的和还不知道自己是校长的张扬一起浪迹天涯。
学院目前无节假设定,无入学退学时限,无固定教程,一切讲究随心所欲。教官是想偷懒就放假,想什么教什么。学员是想上课就上课,不想上就睡觉,回家也行只需打个招签个字。
这个看似学院,实为交际场的星海学院,目前只有三个硬性规定和五条校规。
三个硬性规定。一、入训年龄:十一至二十岁,权贵身份。二、入夜查寝室:擅离三次者自行离开!若擅离期间出事,校方不承担负责。三,器械管制:禁止携带任何利器进入寝室、学堂、餐所,未经许可证下发现一律清出。
想比三条硬性规定,五条校规则搞笑不少。第一条,禁止在营中策马奔腾,违者处骑行百里。第二条,禁止打架时打脸踢蛋蛋,违者于门前挂牌三日。第三条,禁止调戏营妇女,违者警告一次,再犯清退,情节严重者,主正上门校方不管,生死自负。第四条,禁止挑衅教员,打不过前请自重,若要以身试拳脚。第五条,打群架前请提前通知校方,以便校方提前准备救护所需。
这八条规定就立在学院大门前,一块巨形水泥板明着拦在出入口前,还两面都刻有,只要有眼睛想看不到都难。
眼下,院前广场施工正紧,有人挖坑,有人在打地基。挖坑者在修建蓄水池,池还没个样,名字倒有了,叫洗墨池。打地基,则是为修雕像做准备,一帮没谱的教官加一帮不着调的少年,一通乱商量下学院成立了,还打算在广场上立两尊的雕像,一尊为张扬,一尊为副校长胖子。
胖子、虎哥、陆总、校长、四个称号在陆虎身上来回切换,少年们心情好虎哥、陆总、校长,心情不好时就叫胖子,有时还在前面加个死字。
“虎哥!”楼顶陆虎睡得迷迷糊糊却被人摇醒,他睁眼一瞧是小胖子萧回,脸僵时一扫四周才发现张癫和四个女生都不在了。
陆虎小眼一眯没好气问:“你又要干嘛?”
萧回胖脸一笑小声嘀咕:“不干嘛干嘛,就是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新来那帮小子被咱们忽悠了,我刚才帮忙递了四十几封信,十中有九在摇人,剩下一成在帮忙拉赞助。”
修缮装点都要花钱,讲究生活品质的张扬一撤,学院连雪的人都没了,让黄图掏钱不用想,让陆虎掏钱更不用想,让羊城或方氏掏钱也不现实。某天的某个时间,许家大少许飞上山途中一脚踩在台阶,然后台阶崩了,人还摔了一跤,气鼓鼓的他连课不都上了!直接出营拉人把台阶都修了一遍。有一就有二,见许飞修台阶,向氏大少向荣不甘示弱,直接拉人修护栏,愣是把山台梯围了一圈,还把学院连带广场子圈了一遍。
许飞和向荣的行为点悟了陆虎,这胖子终于明白张扬为什么说经办贵族学院能发财了,一直以食宿用品赚小钱的他臭骂自己脑袋不灵光,然后就把魔瓜伸向了财大气粗的少年们,没少久就收获一大善款。
“有钱就得花,不花下一笔不来!”七窍通了六窍的陆虎又想起了张扬说过的话,拿出善款六成搞基建时还在立了个功德碑,把捐款人的大名和捐款数额标了上去。“功德无量”四个大字加功德碑一出,善款又来了一笔。
羊城。
黄图在做眼保健操,两根手指不断按摩疲惫的双眼,城中的生活是没了星海的烦繁杂琐碎,却也不轻松,仅统算物资占便宜一项就让他难有空闲了。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通过计算和虚报城中人口和兵员数量,黄图短时间内就从四面八方来的物资中截下了一大批,他也不贪,人口数只多报千数,兵员只多数百,真正做到又吃粮又吃饷的同时,还保证前方物资不会出现短缺。
知道黄图下暗手的人只有四个,蛮开、刘鹏、关岩、张锥,前三人睁眼瞎就当没看见,只要不是坑自己人,不影响战事他们不介意赚点小钱,张锥则负责具体执行,带着一帮拼凑来的手下,把名义上的补给军饷往仓库里堆。
南门城楼,蛮开关岩静立无言。城外千军万马过带着杀气滚滚向东去,令两人沉默的不是军队,而是立于道路不远处麻木又恐慌的人群。
蛮开一叹:“该来的躲不掉,这事你负责,尽量给他们点尊严,至少在这得这样。”
关岩长舒一口气才笑道:“眼下已经算不是了,相较于前几年,这些人至少能活着,也没被饿到瘦骨嶙峋。”
蛮开摇头没说话。关岩不在言语转身而去,没一会,他便在蛮开的注意下走近那些被掳掠而来的府城人面前。
一千六百二十九,城外一共有一千六百二十九个被迫离开家乡的人,没人知道这些人在战争中遭遇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们路上怎么过。蛮开无力关心,关岩无意过问,因为他俩都知道,这只是第一批!后续还有无穷无尽,他们能做的只有提供温饱、并给予些许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