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卫士招呼要求,同盟人主动上缴器械,把身上的长枪直刀木盾弓弩短刃都交了上去,仅有杰斯和陈平的两十名亲卫得到默认配带短兵,主动上缴时城卫把短刃还了回来。
城门开,扑面而来是与乱世格格不入的繁华,第二阶平台竟是闹市,宽约二里长近十里的平台上,仅内外两侧有石头建筑,中间处是三排木头搭设的简易商铺,铺面虽四面漏风,却也方便来客挑选物品。
杰斯一行住下待召见时,忻城却是另一番影像。
忻城东门长队入,北门长队出,旗帜鲜明却不同,入城队列来了营国,出城队列来自庆国,两国军队虽不是一道,目的也不相同,但敌人却出奇一致,都是奔着府城人来的。
庆国派兵参战是为了拖延时间,国内已和府城僵持的情况下,萧国拖得越久对己身越有利,既能分散府城兵力,又能减轻国内的压力,还能赢得充足的准备时间,为将来的战或降积攒筹码。
营国派兵是为保忻城。忻城于营国而言是门户也是关卡,若丢失,不但会直面府城兵锋,还会断去连接萧国连国两国的接通。往小了说,忻城一丢,自齐国、同盟、康国三方来的生意便会断去,不论大局还是小利,保下忻城成了营国之重。
北门上,一男一女立,男子一身黑衣面沧桑嘴角微扬,女子青华正盛红衣展颜不复高冷。男名辛宇,同盟海军参将。女名刘雯,忻城城主,脚下之城领主。
脚下队列,前已没入城外山林,尾亦未终,辛宇淡笑道:“事情好像没想的严重,萧国领主的抵抗力出乎意料,府城的攻势也料想中的势不可挡。照眼下事态发展,击退府城人不是不可能,只要齐国人到了,政国也参与其中的话,六国联军便会重现。”
刘雯一笑:“齐国有可能,政国就难说了,动荡已有数年,除前期的欲借道支援萧国,萧国动乱后,政国就再无动作,城中虽有人却一直不表态,就连近邻连国的求助都未作出回应。”
辛宇指向城外队列说道:“这样的局面挺好,无决战风险,各方只会能据城死守,只要粮草足退路有,府城就难如前期般直面三国,三线开战。围城需要兵力,攻城需要时间,还要付出数倍于守军的伤亡,只要死伤五十万,府城便会数年不振。”
刘雯眼一跳没说话,她无法做到轻描淡写一笔过。辛宇的到来打破僵局,观望者纷纷参与进来,却也打破了刘雯少女心。
和辛宇接触越多,刘雯越感觉他是天生的将帅,死人,死多少人,死谁,自他口中出毫无情绪波动,就像单纯的算数仅在于多或少。一番接触后,刘雯明确了自己的位置,只作旁观和调度者,不再干涉如何行军打仗,也收起慈悲心,对于游民不再是一味无偿付出,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游民想活想吃饱没问题,前提是付出相应代价,只要手脚能动者,都必须以劳动换住所换吃食。
刘雯作出如此决定,仅因辛宇的几句话,一句是:“战争是莽夫的游戏,聪明人往往因计算太多而不敢下场,却不知事事在变,有时一箭便可灭国,一刀便让万军灭,战争不是靠想想就能输,而是不惜任何手段一点一点占据优势。”
辛宇的另一句则直接不少,手指着城外游民安置地对刘雯说道:“这些人除幼童外没一个值得同情,国兴与他们无关,国亡与他们无关,他们只在乎活着,他们即然能弃国奔逃,弃你而去仅是时间问题。当一个成年人放下尊严那一刻,他已不再是人,只是个会张口说话会张口吃饭的野兽,为了一口吃食,为了活命他们可以任何人,包括自己!”
长队已去,城头两人依旧。城侧空地上千人劳作挖沟,男女老少皆有,这些人无勤有惰,有静有争,有怨有咒,却无人觉得自己理应尽点绵薄之力,他们只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