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头一摇失笑道:“国内国外通信多于贵邦人员经手,阁下不知道的事,我亦无从得知。上次闻言时间相近,已过月余,信中提起张将军位于康国平镇平州。”
黄图弯腰拨起一侧草芯,截断头尾口中一放,笑问道:“要不要喝二杯?前方道路泥泞雨未停得住下休整一二。”
杨林一笑:“你不急,我不急,时机正好,听闻两江春鱼味鲜,酒亦不凡,不如入城品上一品?”
黄图回望身后数百帐,头一摇无力道:“拖累太多,入城不方便,不如派人入城购置?”
杨林点头:“你我身份所在入城的确不方便,城中官商会叨扰不断,就依你所言,不过得你请客。”
黄图失笑。不久后,山中声起笑言,数十面城把酒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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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江,萧国西南部,一江隔,两方立。西岸,府城军万帐连营,一眼望去不见头尾。南岸,山林野密绿意葱,一城临江立,江畔沟横物杂万柱立。
四人临城望江,二前二后。
居前二者。一人寸头净须黑衣束,胸口别有同盟金色纹章,其肃目遥望脸沧桑。一人面稚华服长发披肩,头顶纹冠,难掩心中惧意,面色难平。
居身二人。一人五大三粗满身疙瘩,寸发黑衣别有同盟金色纹章,其口叨烟,其目不息左观右望。一人精瘦,面有长疤狰狞现,其发束盘起,其须如针立。
脚下之城名青陵,东去忻城二千里。
杰斯点燃香烟深吸两口笑问:“对面有多少人?有多少城?有少处不太平?有无像样的抵抗武装?”
一身华服的少年名萧林,萧炎之子,闻言其未发声回答,而是回首看向身后汉子吩咐道:“楚航将军,劳烦您为同盟两位统领说话大概情况。”
楚航点头便说道:“信息很多,能否相信不很而知。最新的信报中发现对岸有四个旗号,分别为东镇、吉泽、庞森、流旗、估算兵力为三十万,其中流旗兵力最多占半数以上。西南一带目前已有九城,四十二镇沦陷,动乱之处不明,亦无抵抗者信息,对岸居民多被驱散,已无举事之力,剩者,多已归降府城。”
杰斯不远千里来,听闻如此信息不由静默,战局、兵力、和府城人的狠辣都无远超预估。青陵仅有二万士卒和一万多能青壮民夫,而对面却有数十万之众。若仅是如此,据城不出尚有一战之力,可萧境已四处漏风,中部旧有皇城已失,北部全境已失,东南方向诸侯立无人能统筹,仅有西南一地的萧炎有一战之力。
杰斯的无言让氛围很僵,陈平有点受不了又点了根烟,被动静点醒的杰斯一叹无力道:“积势难返,唯有拖中待变了,王父四处奔走之举亦是如此。如今能做的就是磨,磨于周边各国参战,用不断的小胜利告诉他们,府城并非无法撼动。”
楚航不悦道:“如今隔江相望如何磨?”
杰斯淡淡道:“动起来,西南动不了就动其他地方,坐等敌人来攻是死路一条,那就在死前多拉几个垫背的。对手为何能以势压人?不外乎兵多将广万人从,能把兵力聚中,若多线动乱他们该如何自处?”
杰斯话终便告辞离开,陈平快步跟上。
城内,陈平回首望向仍在城头两人,不由叹息:“以如今的情况,萧国难逃亡国之命。”
杰斯摇头:“事无绝对,只要一场大胜,就能改变一切,就看他们有没有胆了。若一味死守,神也救不了萧国,府城看似按兵不动,可兵峰却已跨过山河压向人心。”
陈平头一摇抛开不切实际的想法,问道:“什么时候往回撤?一旦中部被打穿后路难保。”
杰斯手朝南面一指:“大不了跑庆国,又没人规定只能往忻城回,听说那边山多。”
陈平一乐没说话,却认同了杰斯说的退路,就算同盟人别的不行,爬山涉水找食本事却是出类拔萃,两人在新城时,就没少把麾下士卒往山里扔,让他们在山中自生自灭个十天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