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无情阴雨无定,台风突临卷去秋热,也给城市带来了麻烦。
暴雨倾盆三日未止,河水渐丰,张镇正上方的同舟湖水位大涨漫过观测塔,淹没了湖畔所有码头仓库,比建镇初期的大水还高出数米。
大坝上万人雨中值守,狂风暴雨未能让他们移动脚步,大坝下方道路还有无数人带着工具自城中滚滚来,台风让一切工作停转,却也让城市团结了起来。
雨势依旧风亦急,湖中水位却在下降,被大水淹没的仓库渐渐露出房顶,民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并在巡逻队的劝说下离开大坝返回城中休息。
大坝一侧避风处有处巡逻队驻地,驻有百人管理码头日常秩序。此时,仅有二栋三层小楼加围墙的驻地变成了临时指挥部,一号楼大厅中人来人往,衣裤鞋帽沾染的泥浆让原本洁白的大厅变成了一片狼藉,地板上泥浆伴水,墙壁上斑点无数有不少清晰可见手掌印,就连天花板也没能幸免,同样被整成了麻子脸。
三楼会议外部阳台,张扬半身湿透持镜望向水色已红的湖区,看到水位降仓库露顶,却没能露出笑意,还是一脸难掩的无奈。
水火无情,张镇年年受洪水影响,应对的方式年年多年年增加设施,却还是没能避免相应的损失。湖区大水淹没码头仓库,镇上也没能逃到内涝,地势较低的街道成了旺洋,近千民宅泡在水中,水深外已过一米。
沿河平众也没免开这次洪水,神匠区和古董大排都泡在水中,水虽不高不及膝盖,却足够让人忐忑不安的,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竟来自运河,为了方便水运而修筑的水坝船闸,无意间拦得了滚滚向下洪水,将水平面抬高了数多米。
湖区张扬一脸无奈,镇上黄图长吁短叹,镇外库区陆虎一脸疲惫……,民众为洪峰已泄放心,镇上的商人的却愁坏了眉头,最难过的当属规模最庞大的张扬集团,洪水淹没的码头,淹没的仓库,摧毁的船只,卷走的物资十中有三都属于集团所有。
张扬通过望远镜为水面漂着的沙发皱眉,黄图看着泡在水中店铺苦笑,陆虎看着仓库内乱七八糟漂着的物资无言。
次日,大水渐消,雨虽未停却没了倾盘之势变得柔和不少。张扬一身泥泞回到神匠区,未入小区便从门卫口中得知,自己那的屋子因泡水导致地基不稳已经塌了。
废墟前,张扬不知该笑该哭。笑,是因为房子漏水屋中无人,倒塌时没有人员受伤,贵重物品也已转移。哭,是因为陪伴自己多年的记忆没了,房子的倒塌毁去旧有的一切,偌大个城镇再也找不到熟悉的东西,入眼尽陌生。
黄图雨中走来,看到张扬坐在废墟对面默默淋雨,也默默坐到他旁边,两人于台阶上看着倒塌的记忆无言。
像是约好一般,黄图刚坐下没几息,陆虎出现,张疯张癫张狂张铭吕梁童胖也纷纷走来,他们同样无言看着废墟,那里有回忆有数不尽的笑和泪。
张扬头一抬叹息道:“走吧,房子以后重建便是,现在先把手头的事处理清楚。”张扬说完便朝右侧的房子走去,并率先进了门。由于一楼被水泡过满是泥浆,张扬黄图换衣服时,吕梁等人从后院提来自来水冲洗,用泛红的水冲去泥泞,洪水让整个城市的供水出了问题,净水池无法滤清赤红的湖水。
童胖用又重又密布料过滤水中杂质,一连换了三次布料,才把滤出了清水放到锅中并点上火,他去隔家邻家借柴时,厅内七人皱眉不展,镇上的大概损失统计出来了,数天时间集团在镇上的明面损失就已超过二千万,就还没仓库存货,没算湖区内的产业,没算瀛州和其他地方的损失,实际数额可能还会翻上一二倍。
张扬手拿仓库记录表,表上有四十九支商队存取记录,台风前只有十三支商队已把存货领清,剩下的三十六支多多少少都还物品存在仓库。还有物存三十六支商队,其中有十四支的物品受了洪水影响,有部分物资被水泡过,集团要赔付金额还无法确定,只知道十四支商队自报价值,如起来总数有八千万。
张扬放下单据无奈道:“倒霉事一件又一件,十月未了,眼看就到冬天了竟来上这么一遭,这事没法分清负责,只能大伙一起分担了,多少钱都由我先出,被泡的物品按市场价赔给商队,不能贪便宜而砸了招牌。”
黄图苦笑道:“这么一来可能会多出千万,我们是无所谓不差每人多出点,可股东不止咱们九个,另外的三十一个可能会闹意见。我个人意见是召集股东商议,大伙商量好在进行赔付,这样一来,就算有意见也不至于翻脸。”
陆虎附议:“我赞同先开会,股东大都是镇上人,咱们没必要先斩后奏,闹起来对谁都不好。”
吕梁苦脸:“先开会吧,你们去找人,我和陆虎童胖去库房清点半和商队沟通。”
张疯,张癫,张狂,张铭四人对张扬的话从不反驳,张扬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可眼下却不好表态了,四人干脆闭口不谈,张癫更绝,直接跑厨房烧水去了。
张扬见情景只得点头同意,钱多钱少他无所谓,却得顾及别人面子。如今归张扬名下的庞然大物,无名却有实,同盟人知道,镇上人更是一清二楚,差的仅仅是对外公开。
场中寂静,张扬纠结许久突然说道:“起个名吧,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既然要开会,那就把集团名称商标,股权结构和个人资财一并理清,再拖下去没意义,我不想以后买条鱼都要请示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