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千想了许久,为了明天有肉吃,咬牙道:“要不进山把小河截,我就不信那么多人还抓不到鱼,现在没雨没水,只要上游一断流,周边的十几条小河小溪应该能刮出的东西。”
张扬叹息一问:“镇上的补给什么时候能到?外出的收集队什么时候回来?营中存粮还有多少?”
丁千苦笑应道:“补给来和不来没区别,运送的多是器械工具主粮,牲畜一头没有,只有些肉干熏鱼腊味。收集队估计不会有什么收获,走了那么多回能买的基本都空了,要不是石景死皮赖脸攀了亲家,估计咱们早就没肉吃了。存粮还很多,足以支持万人支撑三月,近段时间收到的净是主粮。”
张扬抚头无言,类似情况见多了越让他无力,张镇兴起是如此,远在异国时如此,如令比以前富足不少的同盟还是这般,一场战争直接刮空民间的牲畜储备,主因出在没有储存方法和交通不便,肉类无法像谷粮易存易储,也没人愿意大规模养殖,都是自给自足为主,民间收集而来的都是零零散散,这户几只鸡,这户一两头猪,少有大批量。
张扬皱眉嘀咕‘冰箱、冰库、防腐剂、半成品、罐头…’
丁千闻声苦笑,冰箱冰库半成品之类的东西他听过无数次,也参与过数次,在星原挖过冷冻库,在平州搬过冰块,在张镇往西瓜上绑绳子往井里扔,还曾去铸造营参观过所谓的电力。可如今地方不一样,同盟境基本无雪,占领区也是一个样,入冬后,也就临近无尽山脉的地区,气温会降至零下,丁千没走出同盟前压根就没见过雪,现在位置更南,更不可能看到漫天飞雪冰镇河的场面了。
张扬突然一问:“西铭那边下雪了没?”
丁千苦脸:“没听说过,就算下了也没用,咱们搬不来,大远了,就算走水路也不成。”
张扬泄气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一空二白的大营万物全无,就连最基本的生活条件都让其头疼不已。
朦胧消散天渐明,天际红光显现,陆虎手持如盆铁碗端凑近,碗中半粥半菜。张扬一瞧气乐摇头没好气提醒道:“多吃点,明天就得吃白饭了。”
扒碗的陆虎筷子一停,抬起胖脸不敢置信道:“真的假的?”
张扬白眼一翻,丁千苦笑耸肩,看出答案的陆虎一颤胖脸一拉愁苦满面。
愁苦蔓延开来,没一会嘻嘻闹闹的江边伙房就安静了,几十号人就明天的吃斋问题议论纷纷。
黄图望向江对面提议道:“要不过江自己打,对岸有二个禁措区,应该能打不少野味,咱们先吃了再说,被骂也是以后的事。到时如果真闹起,就把那两个练块的扔出去顶包,咱们再掏钱算买便是。”
众声附议,张扬虽不愿坏了规矩却也只能点头,得罪别人和内部闹矛盾就不是选择题,答案只有一个。
红日挂山尖,江边群议停,张扬面带苦色吩咐道:“丁千,你让人过江通知石景,让他和周边村寨主事人谈谈,就说各村各寨往后五年的牲畜咱们全包了,他们养多少就要有多少。”
“表弟,你去南边六区转转,该叫停的就叫停,吃饭没解决前把基建先放一放。抽调出来的人由你安排,进山打猎也好,河边开菜地也行,你说了算。”
“李连,你带上鸿洲的人去南边起一趟,那边有近年没收税没经贸了,民间应该有不少存粮和牲口,能收多少就收多少,要是能拐来人最好。钱的话,你从库中自取,纸钞就算了那边估计不认,直接拿金银就行。”
“蓝开,杨帆,你们和练块的熟,怎么拐什么骗都行,过江围猎一事必须拖上他们,谁让他们是地头蛇。要是带不回活物,你们可以就地炼油油炸,以现在的气温,加工过的东西应该能放一段时间。”
“李信,你带局中的闲人,外加三百集训成员随蓝开,杨帆一道,需要什么人什么物品自行挑选。”
“吕哥,胖子留营,营中事务由你们负责,我得进山躲躲那两婆娘,再折腾下去骨头都得被她们拆了。”
……
随着江畔人员散去,营地空荡了不少,平整中的工地上没了人,沿江跑步训队的集训队也消失了,停于码头的船只一扫而空。
始于江畔,也终于江畔的会议不止决定了营地往后数年的方向,同时还定下名字,江南大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两字为‘忠诚’。取名忠诚的原因无它,仅在众人听着顺朵顺心,李信刚一提出就被在场绝大多数人认同了,直接把张扬黄图表兄弟整无语了,两个苦心想了一两个月,生编硬造的几十词汇,还不如张口就来的忠诚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