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临水石滩上,三人立一个挂。陆虎像个树懒直接扒到了在石景身上。
张扬居高观场,视线收回时顺带瞧了瞧没正形的两人:“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石景一拍身上的胖子,喘着粗气叫骂:“放开!死胖子!正事要紧!”
陆虎充耳不闻:“我又没捂你嘴巴。”
石景闻言脸上苦色又增,被逼无奈的他只得用眼神求救,可惜,他求助的对象都是睁眼瞎,两人明明都瞧见了却又都没瞧见。
石景挣扎无用,求救也无门,只得身负巨胖气喘吁吁回报:“入营报到者一万六千一百五十一人,其中独子四十三,父子兄弟三千二百七十二,患病带疾者四百八十二,符合条件实编入列人数为一万二千八百二十人,待定人员千余。入列人员包含,七族子弟及他们护卫总计四百二十五人,镇上及铜部张氏人员一百零七人,总计五百三十二人。”
张扬闻言不由因自家人数太多皱眉。
陆虎脚一贴地,用力拍了石景一巴掌,便又补刀:“城中器械、马匹牲口、粮草均严重不足。器械缺口出在运输工具和弓箭箭支上,城中凑不出五百辆车,制式弓不足千数,箭支不足十万。马匹是有一千多,可能用作战事的不到百数,尽是些矮马私马,就连驴都不够二百。粮草方面仅够坐地不动,一旦离城而去,没了周边调剂,万人为计仅可撑十日左右,最头痛的是存粮太杂,制成军粮不旦费时间,制作过程的损耗更是得不偿失。”
张扬头大了,大到一旁的丁千都忍不住多瞄了两眼。
石景眼珠一动提议道:“要不把兵团召回来,他们都出去那么久了,是时候出点力了。”
张扬头一摇:“动不得,暂时动不得。倒不是担心国籍兵团不配合,而是担心人心不稳,没有足够兵力压阵前还是散养为妙,我可不想前线一受挫,回头时发现连退路都没了。”
陆虎闻言没了附和石景的念头,转而说了刚想到的主意:“既然不能带在身边,也没法短时间把他们的亲族拉来当质子,那就换个方式,咱们完全可以把人打散,让他们各回各家征粮收税,顺带压一压占领区的躁动。”
张扬无力坐下:“想想就行,这方法没个三五年谁都不敢干,总面那些大佬不敢,咱们歪瓜裂枣二个就别当出头鸟了。成批抓人容易,成批放人则是增乱,一旦放出去,能收回最好,收不回,那就得世界大乱了,到时可就不是小问题了,极有可能是放出一个扯出一大票。”
陆虎口欲张,张扬手举一压,给了胖子一个他无法回应的理由。张扬脸臭臭问道:“谁没三五个亲戚?越穷的地方越抱团。”
石景回望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那现在怎么办?”
张扬有气无力:“凉拌,当个二货待着就行,只要前面没吱声,咱们就老老实实呆这里练兵吃沙子就行。”
陆虎胖脸一拉:“行军打仗,行军打仗,行军百日只为战一时。”
丁千凑趣来了一句:“吃穿用度耗费无数,只为阵前来一句‘砍他丫的’!”
张扬气笑翻白眼。陆虎脸上露笑。石景失笑竖指给丁千点了个赞。
闲话淡去,石堆四人议而又议,直至日过山头悬空,直至训练场人去场空,依旧想不出办法解决行军要面临的问题。
带人走南闯北跑过上万里的张扬垂头丧气:“老子就一当统领的料,人一过万,老子连饭都管不上了。”
陆虎倍受打击胖脸无神吐槽:“打仗就打仗嘛,搞那么多门门道道干啥,做生意都没那么复杂。”
就连在军中呆过的石景亦是周身无力,太复杂了,征战涉及的事项太多太多了,多到想之不尽,处之不及,多到让人头皮发麻如坐针毡。
江畔四人,三人抓耳挠腮,唯有丁千还有闲情乱瞄。另三人胡思乱想唉声叹气时,唯有丁千一摸肚皮来了一句:“你们饿了没?”
一日复一日,转眼半月过去,川南一地已不见紧张戒备,不见城中匆忙长队,不见语言间的急躁忧愁…,所见一切,在日复一日的操训下就得井然有序,变得从容不惊。欠等,却不见前方来信的张扬在无奈无力忐忑中放开戒严,城中人流又现,持续了半月的集训亦在其授意下,从每日一训,变成三日一训。
日头又起,晨光洒向大地,洒向江畔城池。号声中,队列里,张扬挥汗如雨,滚滚尘沙中其负盾持刀随队奔行于岸。
仓前,树下,陆虎哈欠悠长困难掩,其手扶肚,其眼侧望不远处的食堂,其心乱,其步难起…。静立许久,身后步履声响,陆虎闻声立意背向食堂远去,步履坚其声却在叹:“减肥怎么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