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路与宁知道正乾宫走水时,还隐隐担心薛宝珠的安危。
等薄野郗从埈城回来,薛宝珠的名字就变成一个禁忌词,不许任何人提起。
薛宝珠听出路与宁话中有话,抬眸望她一眼,敏锐地捕捉到那丝厌恶。
“奇怪!我又没得罪她,她干什么这副表情?”心里装着疑惑,可还是生生被她压下去。“罢了,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干系呢!”
薄野郗自然明白路与宁的意思,可他不想让薛宝珠知道这件事情,故意咳嗽一声转移注意力。
“你今日怎么进宫了?可是路夫人又念叨你了?”
薄野郗对昌盛侯府也算宽厚,所以有些事情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薄野郗一般不会斥责。
“陛下知道就不要再问了!”路与宁有些无奈道,“陛下,你可知道江不空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与他的婚事,您可要尽快下旨呀!”
薛宝珠听到江不空的名字,大概猜出一些缘由。
“婚姻大事不可胡闹,朕还是要听一下侯爷的意见。”薄野郗私心不想答应这门亲事。
毕竟,江家的势力已经足够强大,薄野郗不想培养第二个薛家!
路与宁知道这是薄野郗的推辞,一贯娇横跋扈的人心里有些不痛快。
“哼,皇上就知道数落我,也不看看自己被狐狸精迷城什么样了!”路与宁心里气呼呼的,嘴上的话也就直白起来。
“陛下你不能总这样要求臣女吧!就拿薛小姐来说吧!她的亲事是陛下御赐的,后来的和离也是您准许的,一件亲事有什么可作难的?”
“也是,臣女是没有薛小姐那样的本事!不然为何宫外都在传,说薛家嫡女自荐枕席……”
“住嘴!”眼见路与宁要说出不该说的话,薄野郗急忙出言打住。
薛宝珠也不是傻子,听到路与宁的话有些呆愣。
“我……自荐枕席?给谁?薄野郗这个王八蛋吗?呵呵~还真是可笑至极!”
“来人,送路小姐回府!”
路与宁还有些不甘,刚准备继续出口讽刺,就被身旁的霜浓攥紧衣袖。
“小姐快别说了,咱们不可忤逆圣意。”霜浓看的真切,刚刚的薄野郗分明动了杀念!
等路与宁离开,薄野郗刚想开口解释,就听见薛宝珠轻轻巧巧的声音。
“那些话……是你放出去的吧!”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句。
“是!”薄野郗地下脑袋,有些不敢直面薛宝珠。
这是他最在意的女子,也是他最有利的把柄。
“那天,你见的人是父亲吧?”
薛宝珠笑着喝口茶,大致猜出薄野郗这样做的目的,不就是想逼着她父亲就范,逼着她服软。
“宝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太在乎你了!眼下你父亲已经与我撕破脸,我想给你的名分只能这样做。”
“外面是怎么说我的?”薛宝珠自问自答道。“狐狸精?不要脸?自荐枕席?祸国殃民的贱人?”
大抵这世间就是如此,任何的不美好,都可以说是女子带来的罪过。
“宝珠,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薄野郗语调有些慌张。
这件事是他在气头上做的,后面也担心薛宝珠知道,于是下令封了宫人的嘴,可谁知……
“宝珠我知道,你是薛家嫡女,你是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女。这样做都是我的错,可我真的心悦于你!”
说着最动听的情话,做着最残忍的事。
薛宝珠忍不住笑了,刚好乌云后有一片阳光洒在她身上。
薛宝珠抬手,仿佛要将这一缕阳光握在手中,给她活下去的力量。
有那么一瞬间,薄野郗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