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茶庄。
四个金色的隶书大字很厚重。
“武松,你在京城开了小花茶庄,比当年考上大学更有成就感,是吗?”刘采妮笑看着我。
“还真是这样。”
当年考上大学,我没记得自己有多么高兴。
父母请客的那天,我喝醉了,小花流泪了。
后来,我的大学生活不能说浑浑噩噩,但是太闲散了,像是放养的那种生活。
学习只为了应付考试,几乎不多想将来步入社会以后的事。
想谈一场恋爱,可我喜欢了一个不喜欢我的人。
一不小心变成了音像电器城老板,先赚钱后赔钱,像是坐了一次过山车。
以为唐晓凡很崇拜我,以为他是不可救药的赌狗,到后来才发现,他是做局的老千。
眼睛店里的牌局看起来多么正常,其实一直都是局,要了蜀菜馆老张的命,肯定也要了马丽菲的身体。
如果唐晓凡去对付马丽菲,必须是强迫。马丽菲不敢伸张,怕出丑,怕被杀。
孙少强请客不喊唐晓凡,应该不是他不想讲究一下,而是,马丽菲提醒他,不要叫唐晓凡。
马丽菲担心唐晓凡喝高以后,眼神和言语不正常。
孙少强以为自己很罩得住,可背地里女朋友却被人轰,被人虐。
刘采妮走进了小花茶庄,可我还站在外面发呆。
等我走进去,刘采妮正和袁玉洁、圆圆热聊。
“圆圆,你真戒赌了?”
“以后不赌了,武松让我明白,赌钱是和幸福背道而驰的恶习,赌狗没有好下场。”
“你这么说,就好像武松是最狼狈的赌狗,看到了他悲惨的命运,你吓坏了?”
“武松不狼狈,但我很狼狈,武松教会我很多道理,我很感激他。”
圆圆朝着我看过来,她的眼里的确有着很真诚的感动。
可在我看来,圆圆戒赌依靠的是自己,我的作用比较有限。
更何况,现在圆圆是戒赌了,可日后会不会复赌,很难说。
袁玉洁对刘采妮也不怎么陌生。
因为刘采妮和秦雨燕是好朋友,这家茶庄当初就是刘采妮的公司装修的。
刘采妮有个特点,如果对方不是赌徒,她从来不去劝对方赌钱。
秦雨燕曾经说过,认识几年来,刘采妮从没有拉她下水去赌。
此时。
刘采妮坐在茶桌旁喝茶,提到了袁玉洁的前夫。
“吴嘉伟还在卖直销产品?”
“离婚以后,我对他的情况不太了解,平时几乎不打电话,我也早就把他的QQ删除了。”
袁玉洁满脸怨念,对前夫的痛恨依然无法释怀。
我听秦雨燕说过,袁玉洁的前夫迷上了做直销,为了业绩,拿出了不少钱囤货,见人就推销某产品,每周至少拿出两天,在学院路农业大学和科技大学附近发传单。
大学生说他是傻比,可有些教授却上当了。
情商这东西,似乎真和年龄、学历没多大关系。
做某产品严重影响了生活,也得罪了不少亲戚和朋友,别人都对他和袁玉洁敬而远之。
离婚的导火索是,直销团队去外地团建,吴嘉伟和某个女人勾搭在了一起,导致那个女人怀孕。
“武松,你什么表情,你在嘲笑我?”
煮茶的袁玉洁,忽然开始针对我。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心里绝没有嘲笑袁玉洁。
“玉洁,你误会了,谁的生活不是一地鸡毛,我有什么资格嘲笑你?”
“你就是嘲笑我了。”
“真没有。”
“别以为你是老板,就可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我已经和过去说拜拜了,以后的我就是最好的我。”
“你这么说话,就好像你也参加过某直销产品的会,给你颁奖了,被洗脑了?如果很想做女强人,就快点把产品拿出来吧,我都要。”
“武松,你气死我了,我不干了!”
袁玉洁哭哭啼啼跑出了茶庄,圆圆急忙追了出去。
我很苦闷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刘采妮笑眯眯说:“你就像个五寸和尚,摸不着头脑。”
“刘姐,你是真……”
后面那两个字,我忍着没说出来。
“好啦,我先走了。”
刘采妮开车离开了。
我站在店门口,看到袁玉洁和圆圆在二十多米远的路边,正说着什么。
我没打算让秦雨燕帮忙调节,袁玉洁就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辞职。
我走进小花茶庄,一个人煮茶,一个人喝茶。
约莫半个小时后,袁玉洁和圆圆走了进来。
有个顾客买黄山毛峰,我和顾客侃侃而谈,顾客夸我懂茶。
顾客走了,袁玉洁哼声说:“你这么能说,这么懂茶,怎么人家才买了半斤茶?”
“他本来就打算买半斤,你在这里,他也是半斤。以后记住了,小花茶庄不套路顾客。哦,玉洁,你别生气了,就当是我错了。”
“武松,你不需要道歉,是我不好,我想到了伤心的往事,所以才发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