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道，可以恒定不变，万古永存。

可问题是，要建这样的一条天路，需要多少道？

白墨问她：“清尘轮回，是去取道吗？”

不是修真之人才能得到道，这世间能修也好，不能修也好，只要明见自己本心，顺应本性而至死不渝者，皆可称为得道。

清尘亦可成神，她舍弃一切往复轮回，确实能为季三简臂助，但清尘只是一个人。

怕不是轮回千百世，也造不成一座天路。

“都有吧，清尘轮回本就有救世之职，取道只是顺便。”

白墨点头：“清尘一个人不够对吗，你需要更多的道。”

“你到底为什么要建天路，”白墨问她，“我不信你是因为不舍人间繁华。”

季三简直视白墨的问询：“是因为选择权，我不在乎选择的是什么，可我要能够有权利去选择。”

去不去归墟，不该是规则限定。

回不回人间，也不在季三简。

她是要打造一条世人能够自由选择自己未来的路。

“我没有多少年了，”白墨道，“当年种魔纹，毁了我的天赋和灵根，后来我重建杏春宗，倾注了大量心血，我大限将至。”

白墨也看向头顶的苍穹，他重新审视着：“轮回之后，我若是有机缘记起前尘，我会把我的道交给你。如果记不得，小简，天路漫漫，你只能靠自己了。”

“白墨…”季三简欲言又止。

“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天下苍生的自由，”白墨挥袖，聊发少年狂，“我白墨天生反骨，看不得这鸟规矩压在头顶，总得搏一搏才痛快！”

杏春宗三少爷，天生一体双魂，天生此命不同凡响。

白墨这一生也从来没打算庸庸碌碌地过，他要好好使一使名气，出一出风头，让天下人都记得他白墨是谁。

他这一生也意气风发过，也卧薪尝胆过，也一鸣惊人过，纵使天资被毁，也能入宗徽，传千古。

如今死到临头知道有真正逆天的机会，白墨怎会不心动——反正，天塌了有季三简在上面顶着，他不过是顺手的事。

一百一十二年后，白墨寿终正寝，他死前说得最后一句话是：“各位，我们来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