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死侍们完全没有攻击他们的意图,它们的咆哮好像是在欢迎什么。
数十只死侍战立起来,一排两米多的怪物列成了一个宽大的夹道,然后它们单膝跪了下去。
其余所有死侍停止咆哮,夹起尾巴呜咽起来。
“哒。”
有些渺小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死侍群将头埋了下去,仿佛要和鸵鸟一样埋入地下。
它们在恐惧吗?什么人,或者什么怪物能让杀人不眨眼的死侍大军恐惧?
能让死侍这种怪物恐惧,只有更大的怪物吧。
所有人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看着西方的夹道,连眼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
究竟,是谁?
“哒!”
脚步声越发响亮了,特别是在落针可闻的大广场上,它显得那样突兀,仿佛死神索命的倒计时,宣告着人们的死亡时刻,优雅而从容,丝毫不曾紊乱。
对啊,能统御死侍的不是死神吗?
阴冷的风吹过来了,寒流几乎要侵蚀人们的灵魂,将所有人都冻死在寒冰的地狱中,永生永世也无法逃脱。
下雪了。
冬天下雪并不稀奇,但此时此刻的雪花却那么异常,巴掌大的、满是血丝的雪花从天空中飘落,落在每个人的头上,肩膀上。
血的味道冲进了每个人的鼻腔,又因为寒流久久不能消散。
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也无法轻举妄动,半米高的雪层已经覆盖了整个广场,所有人的腿都被掩埋,怎么用力也拔不出来,像是有一颗沉重的巨石被绳子缠绕,然后绑在他们的脚上。
与从西方吹来的冰雪一同走进来的是一个……人?
他背着冰雪,在寒中风站在死侍组成的夹道里,明是平视,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威严屹然,再无人敢直视他璀璨耀眼的黄金之痛。
拍了拍落在肩膀上的雪花,路明非张开双手,作势要拥抱天地,高声大喊:“诸君,觉得这雪景如何?”
无数片被血丝织出花骨朵的雪花缓慢地从天飘落,在空中摇摇摆摆,婀娜着降落在人世间,片片碎裂,炸得一地冰渣。
美不美的没有人欣赏,众人只知道他一定就是罪魁祸首,是入侵者的领袖,是行走人间收割灵魂的死神,比地狱最丑陋的恶魔都要恐怖,见他便如同直面死亡。
他眼中倒映出自己的尸体,七窍空洞,蛆虫在腐肉上蠕动,秃鹫从空中直冲而下,啃食他们的躯体,暗红的血液在大地上流向远方,云层遮蔽夕阳,点点微光映照血液聚成的海洋。
这不应该叫雪景,应该叫血景。
“你们应该不会问‘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们’‘我们无冤无仇的你攻击我们有什么好处’这种蠢问题吧?”路明非从风衣口袋里掏出那枚大型阿波罗和两枚中型阿波罗搓了起来,往后一靠坐上冰雪砌成的王座。
“应该是要问的,”中年主事者冷静下来,“但是你都已经做了这事,问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以让你们死个明白。”
“那就算我们问了,你会回答么?”主事者嗤笑,暗中使用自己的言灵·焰消融雪层,炽的下位,源流于青铜与火之王,言灵序列65,制造可控的高温火焰,威力可观,但现在只能用来融化冰雪,速度还有些慢。
“你倒是问啊,你不问怎么知道我回不回答。”路明非无奈地摊开手,这就好像一个人被严刑拷打了三天三夜,结果是因为都没人问他要什么消息,就被无缘无故打了三天。
“你是谁?”
“我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