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露心里却庆幸,如今衔山院地位上去了,打听点消息花的银子是越来越少了,倒是收来的银子越来越多了,该收的收,不该收的不碰,日子都滋润得不行。
刘夫人又是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大公子好几天,她院子里又笼罩起那常年弥漫的药味,除了洒扫的奴才都没奴才在院子周围溜达,不得不路过都要绕开。
沈云舒推掉了后面的拜帖,只接见了宫里的嬷嬷。
王妃和安嬷嬷一起帮沈云舒挑的嬷嬷,两人都觉得白嬷嬷不错,沈云舒就只问了几个问题就留用了白嬷嬷。
衔山院来个新人,一群奴才都牟足了劲在沈云舒面前表现,生怕自己的位置被新嬷嬷顶替了,这一年多来,每个人都有了自己常做的岗位,一时间还真没有空闲的岗位给这位嬷嬷 。
沈云舒就让若霖带着这位嬷嬷先在院子里住几天,歇息一下,了解一下衔山院。
白嬷嬷什么也没说,直接应下了。
白嬷嬷一来,安嬷嬷就要回去了,沈云舒怪不舍得得,也不知道能送些什么,就包了一个大红包给安嬷嬷,安嬷嬷推却一番也收下了。
日子一下子平静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渐渐侵蚀着她的心,她提起毛笔练字的时候全神贯注,她甚至不怎么会想起自己写硬笔字的样子,倒是常常为写不好一个字不开心,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写不好。
一日一封的书信给李聿安也成了她见不到李聿安时的习惯,有时候不写那封信甚至会半夜惊醒起来去写信,叫人半夜去送信。
身边人的逆来顺受,让她早就不记得压抑自己的脾气,经常把这些人当作空气一般,日常的时候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在守院子的奴才昨日半夜去送信,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
除了脱口而出的“多谢。”、“麻烦了。”,她已经没有太多现代人的行为习惯。
半夜想到这些的时候,她惊出一身冷汗,她开始默念自己的名字,默念自己的妈妈的名字,她认真回忆起院子里每一个人的姓名,告诉自己他们是人,就算他们永远不会对她说一句反对的话,他们也是人。
次日一早,沈云舒问起那个半夜送信的奴才,若霖已经完全忘了,还是沈云舒点出名字才想起来。
“那日辛苦他了,给他封一个月的月例吧。”沈云舒说道。“主子心真好。”若霖夸赞道,“好几天前的事都记得,这都是他份内的事,主子不必这么记挂的。”
沈云舒的脸色不大好,“以后这种话不必说,我不想听。”不管她做什么,若霖、竹露和竹心都是夸赞的,只要李聿安一如既往地这么对待她,那这些人永远不会指出她的不足。
若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跪下,“奴婢说错话了,主子别生气,奴婢以后不会了。”
沈云舒看着跪下的若霖,哑口无言,摆摆手让人出去了,她意识她已经被这个时代吃掉一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