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认为可以降一些。”沈云舒抄写着公文,“王爷巡视河道,说很多地方的河堤都要重修,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可以往王爷先上奏河道的事,等皇上命令一下,再奏盐业的事。修河堤的民愤就会被盐价下降平息,修河堤征数十万青壮年,但是盐价影响的是万万名百姓。”
闫昀怔了一下,“用百姓平息百姓。”
“河道是千秋万代的事,没有受过系统教育的百姓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能怪他们,服役却是此时此刻的事情,很多人只能看到此时此刻的事,那就用现成的利益去解决这件事。”沈云舒抄完公文后,又取了一张纸。
“那盐业那么多官员怎么办呢?”闫昀问道。
沈云舒抬眼看向闫昀,“那就要问汪兴德了啊,你去见见这个汪兴德,就说王爷有意如此,但是人不在京城,势单力薄。”
“汪兴德也只是一个小小五品巡盐御史。”闫昀觉得汪兴德没有能力办这个事,他不过是仗着不怕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已。
“他是卢家的门生啊。”沈云舒在赌,如果这个汪兴德真的是个好官,就会为了万民去再接触卢家,如果不是,那他们就不上奏,说降价不合时宜。再说,他自己不上折子,来问李聿安,就是这事他自己也没把握,想找人帮一把。
“侧妃妙计。”闫昀拱了拱手,“微臣会办好此事的。”
沈云舒继续写着书信,把自己的想法写了上去,不出五日李聿安那边应该就可以看到。
太昌帝玩的一手好权衡,朝堂上哪一派都不是太昌帝的对手,所以他看中的下一代,也要跟他一样。
在沈云舒看到,太昌帝最不喜欢八皇子晟王的一点,就是晟王太依靠卢家了,卢家是他的母家不错,可他终究姓李,太昌帝的纠结也在这,若是晟王是太子,这天下以后是姓李还是姓卢啊?
要是没有司马懿干的那出事,后面的帝王也不会一个两个都这么怀疑这些托孤大臣了。
李聿安要的不是哪个世家成为他的依靠,而是要这些世家成为他的依附,他骨子里跟太昌帝一样,是一个专断的人,即使他现在还没有完全专断的权力。
淮哥儿下了课直接来李聿安的书房找沈云舒,“娘亲。”
沈云舒理了理公文,差不多都看完了,她能处理的都处理了,盖个印就能发出去了,只有盐业和航运的事,她只是提了想法,写了信给李聿安,让他决定怎么跟太昌帝上折子。
“淮哥儿读完书了?”沈云舒看见淮哥儿走来,就把手上的活停了。淮哥儿看着沈云舒整理好的公文,“娘亲也会看公文吗?”
沈云舒奇怪,“娘亲为什么不会?都是汉字,难不成娘亲不认识字?”
淮哥儿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奇怪,“只是不见母亲和卢侧妃还有府上其她人看过,我以为你们不会。”
“什么东西,不分男女,只要去学,都能学会。”沈云舒暗骂一句,时代和环境的影响真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