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织玉乱糟糟的头发，谢少虞有些好笑，原本阴郁的心情也冲淡许多，伸手理了理徒弟的鸡窝头。

“自然要留着，如今你的魂魄暂时与凝魂灯有羁绊，谨慎些好。”

……

被沈织玉三言两语就带到坑里去了，老头儿感觉自己白活了，越想越吃亏。

以至于后面两日沈织玉下楼时，老头儿连看都不想看见她，只要沈织玉出现，他就干脆利落将脸背了过去。

按原先所定计划行事，竟出奇的顺利，沈织玉望着那些大小不一的晶石，略感诧异。

但很快这点奇怪就被沈织玉抛之脑后，管他大的小的，反正凑齐就行。

哼着小曲晃悠到老头儿面前，沈织玉将三枚晶石放到了桌上，朝他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我的凑齐了，老伯你的呢？”

“我们这么有缘分，我相信你也很想跟我们一起出去的对不对。”

相比沈织玉的嬉皮笑脸，老头儿脸上倒是看不出来多高兴，恶狠狠的瞪了沈织玉一眼，他啐了声：

“急什么急，这么催赶着投胎？总不会少你的！”话音落下，老头儿啪的将七枚晶石拍在了桌上。

沈织玉满意地点点头，如实回答：“嗯，我就是急，时间不够我真得投胎了。”

老头儿：“……”

“不怪我，你自己看看这破地方是人待的吗？暗无天日，晚上连月亮都没有，反正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巴不得早点出去。”

沈织玉提步走到门边，瞧了瞧燕楼他们，嘴里继续抱怨道：

“你说这么个破地方，老伯你是怎么做到一直待在这里的？佩服佩服。”

老头儿目光一滞，眼里涌动着沈织玉看不明白的幽暗。

怎么做到一直待在这里的？说不清，他在这里待了多久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眼底翻涌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仿佛一潭死水，老头儿突然神经质地抬起头，盯了盯沈织玉。

见沈织玉还立在他面前，甚至往里走了两步，老头儿皱了皱眉，“做什么？”

“东西都给你了，还能做什么，肯定是等你开启那啥阵法啊。”沈织玉古怪的扫他一眼，“你不会在这个鬼地方还待出感情了，舍不得这么快离开吧……”

仿佛脑子里的某根弦被触动，老头儿双手一拍桌子，桌上的杂物都朝沈织玉扔了过去：“闭嘴！”

沈织玉侧身躲过，挑了挑眉：“干嘛这么暴躁，明明咱俩是一伙的，别误伤队友啊喂。”

“子时。”

“好嘞。”

得到准确时辰，沈织玉爽快的转身就走，然而子时却根本没见到老头儿的身影。

燕楼烦躁的踹了一脚桌脚，“你说那老头儿会不会拿着晶石躲……”

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突然一阵天光破空而来，压抑的黑夜仿佛被凭空划破一道口子，倾泻而来的天光竟是比黎明破晓，旭日初升来得更为刺目。

好似天际有道门被打开，周围响起簌簌风声，三道挺拔的身影从那抹金光之中缓缓落下。

“上界的仙君？”燕流有些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