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自小离家的幼弟,许屿尘也是感慨万千,终归是血浓于水,那点生疏不多时便已散去。
听见离家多年的小少爷回来了,一阵地动山摇后,许家的不少旁系都来到了正堂。
那一张张笑吟吟的脸,属实是看得沈织玉眼花缭乱,金钗银饰头手戴,绫罗绸缎浑身着。
“音尘啊,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三伯母啊!”一大龄贵妇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朝着许音尘就夸张大喊。
“哎呀你走开!人家音尘离开的时候才多大点,哪能记得你,音尘看我,我是你二舅母,还抱过你呢!”另一妇人打断那人,拉着许音尘继续笑道:“哎呦呦,你瞧,一晃眼长这么大了,都认不出来喽!”
“说得好像音尘就认得你似的,走开!别挨我!”
“好啊你!虞霁罗你居然敢挤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就挤你就挤你!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这边还争吵着,那边又来:“哎呦喂我滴乖乖,我是你大伯母啊,音尘……”
一顿夸张嘈杂的声音听得沈织玉脑瓜子嗡嗡的,连忙缩在许音尘身后躲清净。
好家伙,看来世家大族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说别的,就这密密麻麻的亲戚,搁她能头疼死。
“音尘啊,近年来过得可好,婶娘听说你在泽云宗可称得上是地位不凡啊……”
许音尘尴尬的退了两步,有些不知所措,“没有没有,哪里的事,就是承蒙师父师兄不弃,多照看了我些罢了。”
“怎么会,真是谦虚!”对方掩面笑道,“我听说啊,如今泽云宗的代掌门可是你师兄,那待你师兄接替掌门之位,彼时你在泽云宗,地位岂是旁人可比。”
“到时候你地位不凡,手上事务必然多了起来,这么多年才回来一次可是忙着门中事务没时间?不知是否还忙得过来?”
“我……”
不待许音尘回答,那妇人紧接着迫不及待道:“不如将殷儿送进泽云宗,也好给你打个下手……”
“二舅母真是说笑了,”许屿尘骤然出声打断她。
望着这场面,他面上噙着抹浅笑,却始终不达眼底,反倒是透着一股寒意。
许音尘自幼离家,与她们哪里说得上什么亲情深厚,闹这出为何她们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想将自己那灵根一般的儿子靠着关系,塞进修仙宗门。
自己根骨不佳被淘汰了,现在打着这种歪心思,哼,把算盘都打到了他弟弟身上。
平时看着这些人在许家耍些小手段,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不曾想是平日里父亲太过仁慈,好脸色给她们给多了还是怎么的,竟变本加厉。
他这弟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些人就跟嗅到腥味的猫似的一股脑儿奔了上来,真当他吃素的么?
许屿尘对上那妇人的目光,淡笑道:
“仙门自有仙门的规矩,此前殷表弟不是还去参与过仙门的招收弟子的试炼吗?二舅母说不感兴趣来着,怎好让殷表弟为了音尘‘委屈’自己呢。”
被唤作二舅母的贵妇面容一僵,有些下不来台,只能尴笑着退下,嘴上打着掩护挽回些面子:“开个玩笑嘛,再者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二舅母所言极是。”许屿尘含笑看着她,一派清俊儒雅的模样,也不反驳,只是那目光里的寒意令人一颤。
贵妇悻悻然的退下,闭了嘴。
如今许家的大小事务许家家主都直接落在许屿尘身上,她们多多少少还要倚靠着许屿尘。
再者许屿尘的那些手段,比起他爹许家主可狠毒多了,背地里收拾起人来可谓是雷厉风行,毫不手软。
接收到自家弟弟感激的目光,许屿尘淡声彻底出言制止了这场闹剧,道:
“音尘舟车劳顿,诸位舅母婶娘若有事,不妨改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