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蓁耸肩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想见识见识,那被传得神乎其技的画技呢!”
肖翰未有言语,刘兰蓁就一只手撑着下颌,继续说道:“我听说那个画师是一个从宁川来的秀才,好像也是姓肖,肖公子从前在宁川可有耳闻?”
说话时,刘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肖翰,眼神里带着戏谑,就差明言了。
肖翰方道:“原来小姐都知道了,肖某雕虫小技,登不得大雅之堂。”
刘兰蓁放下手,笑道:“肖公子如此说,岂不是要叫府城里的画师都羞于见人了。须知太过自谦,则为自矜。”
肖翰道:“肖某一时兴起,又怕有玷老师声名,才隐姓埋名,并无自傲之心。”
“那太好了,本来我还以为肖公子是囊中羞涩,冲着那乔家赏金去的。
我若来请,有失待客之道,可既然肖公子是兴之所至,那今日天高风轻,肖公子可否为兰蓁也画上一幅,也好叫我在好友们面前扬扬脸。”刘兰蓁道。
肖翰见她兴致勃勃,反正自己闲着无事,点头答应道:“承蒙小姐不弃,肖某自当尽心竭力。”
于是就叫肖全去去家伙什来。
那日在乔家作画,肖全是全程在旁观看的,自然知道用些什么东西,
只过了片刻,肖全就将东西全都取回来了。
“公子,都在这儿了。”
肖翰接在手中,转身对刘兰蓁说道:“请小姐任坐。”
刘兰蓁于是走到栏杆边坐下,心里打定主意,待会儿不论他画得如何,自己都说不好,定要好生取笑他一回!
肖翰坐在凳子上,支起画板,垫在石桌上,描形写画,不一时,便沉浸其中。
刘兰蓁坐在凉亭边上,少行懒动,不时又看向肖翰,见他认真,全幅心思都在画中,不由得心神一动。
觉得这人倒也不讨厌了,原本不顺的心,此刻也和缓了七八分,双手搅弄着绢帕,等着他画成。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肖翰才放下笔,舒了口气,将画板递给刘兰蓁,道:“小姐请过目。”
刘兰蓁身子坐得乏了,起身走了两步,上前接过。
不看便罢,一看就十分惊奇。
炭笔画成的人像跟以往墨汁画就的不同,神形跃然纸上,就好似人在画中一般,甚至逼真。
“你怎的不用胭脂铅粉着色?”刘兰蓁看他旁边摆了好些铅粉,可一点也没动过,画纸上只一种素色。
肖翰道:“小姐容颜清丽如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倘若加置胭脂铅粉,犹如画蛇添足。”
刘兰蓁双颊微微一红,埋下头认真看画。
“肖公子这画法应该不是师承杨伯父吧?”她不记得杨伯父会这奇特的画法。
肖翰道:“此法是西域传来,在下偶然间听闻,于是私下研习过,让小姐见笑了。”
刘兰蓁道:“肖公子时刻将见笑二字挂在口边,倒是让兰蓁觉得公子有恃才自傲之心。”
肖翰笑道:“那敢问小姐,我画的好么?”
见他这会儿如此直白,刘兰蓁一愣,然后道:“挺,挺好的。”
肖翰追问道:“好在哪儿,怎么个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