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牢骚发完了,齐王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于是又拆东墙补西墙,凑了二十万两白银出来,发给了刘裕昌。
剩下的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吧!
刘裕昌拿到户部的书信,也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要想募集足够的兵力,抗击倭寇,起码要两百万两银子。
他本想着户部能拨一百或五十的,他再想办法凑凑,将就着也能过。
谁知道户部居然只给了二十万,沈义甫真是抠门到家了!
钱不够,但事情又迫在眉睫,不得不办,只好把主意打到浙江那些大户身上了。
但那日浙江官员的态度他也看见了,要他们捐钱肯定是不能了,于是叫自己换了衣裳,带着佟乾去了知府衙门,拜访胡知府了。
胡知府接入堂中,彼此见了礼,寒暄起来。
“还不曾谢过你替我照看我那学生。”
胡知府道:“举手之劳,何况那小子是块璞玉,我也喜欢。本还想着招他为婿,不想你家动作太快了些,抢先将他招了去。我房下到现在还惋惜呢!”
“人才难得,更何况是乘龙快婿,有入眼的,自然要先下手为强了,你想白得一女婿,还是去问周公要吧。”
胡知府撇嘴道:“我是不如你了。一别数年,你如今高升了巡抚不说,还兼任了总督,可是把我这个同科远远甩在身后了。”
刘裕昌笑着叹息:“岂不知任重而道远,要是我能选,我宁愿待在益阳,也不来杭州这个地方。”
“说得也是,杭州这地方,就是个是非之地,水深着呢,我这些年全靠做个睁眼瞎,才能保全了自己啊。”
“若是觉得憋屈,何不请命,调离浙江?”刘裕昌揶揄道。
胡知府摇头:“杭州虽然山多(山头多),但水产丰富(油水多),我爱吃鱼,偶然还可以给家里寄些回去,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刘裕昌笑了笑,然后说起了招募散勇一事。
胡知府手里捧着茶杯,面露难色道:“这事不好办啊,弼和,不瞒你说。杭州的有钱的人,以丝绸大户为主,可江南制造局、布政使和按察使,都是桓王的人。
还有下头那些知县,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虽是个知府,但也说不上话,有心无力啊!”
刘裕昌道:“我也知道难,但抗击倭寇,乃是利国利民之事,我还是要尽自己所能,方能上不误国,下不负民。
我此次来也不是要你出头,只请你跟我言明,浙江这些人的虚实,我做事也好有个章程。”
胡知府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这个容易,听我细细与你说来。”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刘裕昌听了胡知府的话,心里渐渐有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