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知府此言差矣,既然抓了人,就该趁热打铁,早日结案!肖知府口口声声朝廷大义,案子却一直拖着不结,难道不是叫我们这些朝廷命官心寒?”
“宋大人何出此言,审查堂和府衙各司其职,下官刚来杭州不久,日日忙着公事,生怕上负皇恩,下愧百姓,又如何敢做让三位大人寒心之事呢?”肖翰不解道。
杨天仁见状,笑着打圆场道:“肖知府别误会,鲍同知毕竟是宋大人的小舅子,对这案子过于关注也是情理之中的。”
肖翰点头道:“下官知道。”
杨天仁道:“刚刚肖知府说衙门各司其职,说得甚好,但你毕竟与那景元是同乡好友,虽然他被罢了官职,但为审查堂办事,也该有些效率,这么拖着,旁人还以为刘总督识人不明,选了一个没能力的,他面上也不好看啊!”
肖翰笑道:“多谢杨大人提醒,下官会转告的。”
吕守望见杨天仁半晌说不到点上,在一旁急了,连忙插嘴道:“肖知府,今日本官手下的何千户不见了,有人说看见府衙的人把他带走了,本官让人去府衙问,结果那人回报,说你封锁了府衙,不让里面的人出来,这是为何?”
肖翰闻言,糕点也不吃了,两只眼睛直勾勾打量吕守望,好似发现了一个野生嫌犯一般。
吕守望被肖翰这么毫不掩饰地审视,本就心虚的他,更是如坐针毡了。
“何千户是本官的属下,肖知府无缘无故把他带去府衙,本官自然要过问!”吕守望正襟危坐,涨着脸问道。
“哦~”肖翰意味深长地笑道,“原来是这样啊,许是下官那些手下不懂事,没问清楚是吕大人的人,让他白跑了一趟,下官在这儿替他们跟吕大人赔不是了。”
吕守望扬扬手,看了肖翰一眼,随即立刻转过头去:“赔不是就不用了,你赶紧把何千户放了,他是本官手下的人,有什么不是,也该本官来查,轮不到肖知府越俎代庖!”
“吕大人并没有要包庇何千户的意思,而是请肖知府给个脸面,让臬司衙门自查。”
杨天仁笑道,“肖知府,大家同朝为官,彼此之间还是要多留些情面的,要知道风水轮流转,你就敢保证将来你没有需要人高抬贵手的时候吗?”
肖翰微微点头:“杨大人所言甚是。不过何千户一事,下官不能轻纵。”
吕守望盯着肖翰问道:“这是为何,他犯了何事?”
肖翰道:“他涉及刘参将遇刺一事。”
“什么!”
杨宋吕三人都惊了,虽说之前已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肖翰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有证据吗?无端污蔑,本官可以上奏疏参你的!”吕守望怒道。
杨天仁道:“肖大人如此说,可是有了铁证?”
肖翰道:“若没有证据,我也不会去拿何千户了!”
“什么证据?”吕守望心头怦怦直跳,生怕跟自己有关。
肖翰道:“此案事关重大,恕下官暂时不能以详情以告。但请三位大人放心,下官所行之事,没有分毫违反大庆律令,等这案子水落石出,下官再来向三位大人报喜。”
杨天仁沉吟片刻,笑道:“肖知府一心为公,我们当然支持,只是方才肖知府也说了,此事事关重大,恐有涉及倭寇,肖知府刚来杭州,根基未稳,只怕难以胜任。
不如将此案交由吕大人查办,肖知府从旁协助,众人拾柴火焰高,有人配合,也能及早破案。”
肖翰微微点头:“这倒也是,杨大人思虑周全,下官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