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翰从前看不惯戏曲的,但看多了之后,慢慢也品出了些味道,觉得跟前世那些经典的影视作品不遑多让,各有千秋。
乔金宝时常注视着肖翰的反应,这一注视,猛然忆起了他的身份。
这不是当年来给他爹画过肖像的萧秀才吗?
天爷啊!
当年的萧秀才成了如今的肖大人,那他家那幅肖像画,岂不是要做传家宝了!
乔金宝只觉天下掉下来一个馅饼,还是金的,不偏不倚地砸中了自己。
乔金宝欢喜,心中暗自激动,被李东楠注意到了,便问道:“乔员外为何如此兴奋呐?”
乔金宝抬头,下意识看向肖翰,咽了口唾沫,没敢说出来,只道:“在下看到这出《让苏州》,觉得精妙,喜不自胜,让李大人见笑了。”
汤光祖笑道:“这包家班是永顺有名的戏班子,请他们的人多不胜数,乔员外能请到他们,定是花了不少心思。”
乔金宝道:“家父素来喜戏,在下时常请戏班子来府中唱,一来二去,就跟戏班子师傅们熟悉了,成了老主顾。”
余有量听了点头:“看来乔员外不仅心善,还很是孝顺,真是难得。”
乔金宝谦卑道:“孝顺父母,是儿女的本分,不敢当大人夸奖。”
听着他们说话,肖翰忽然想起了乔家的事。
当初自己游学路上,不是来乔家,画过一副素描,挣了几百两银子吗?
怪不得一见了这乔大户就觉得眼熟,原来还有这番渊源呢。
那乔金宝还是不是拿眼觑自己,定是认出了他,真是无巧不成书!
肖翰笑问道:“乔员外当真难得,不知乔老爷子身体可康健?”
乔金宝略显激动,点头哈腰道:“回肖大人,家父身子骨还算硬朗,还能咬核桃呢。”
肖翰道:“老爷子有福气。”
“这都是托大人的福。”乔员外道。
余有量诧异道:“听起来,肖大人从前似乎认识乔老爷子啊?”
肖翰没有否认:“有过一面之缘,老爷子很是风趣。”
那个胸无点墨。
汤光祖恍然道:“那想来是永熙三十二年的事了,那年益阳爆发了瘟疫,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若非肖大人的药方,还不知要怎么严重呢?”
张守阳感叹道:“这事我也听说了,那时我在青州做布政使,热病猖獗,百姓谈之色变,死了不少人,如今想来还历历在目呢!”
乔金宝奉承道:“肖大人每次到益阳来,都是来解救益阳百姓的,可见肖大人是百姓们的救星了。”
“这话确是不错。”张守阳道。
肖翰摆手谦逊道:“以往的事都过去了,如今本官是奉了皇上诏命来治水赈灾,仰仗皇上如天之德,和诸位实心用事,并非我一人之功。”
众人都笑了,乔金宝赶紧道:“是是,诸位大人们辛苦了,乔某也是老百姓,仰仗诸位大人恩德才有今天,感激不尽,乔某自饮三杯,权做感恩了。”
宴饮热闹,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已过了半个时辰,肖翰略感有些脸红疲倦,说道:“诸位大人继续,肖某有些醉了,先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