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荀心中鄙夷道:“我跟肖翰是总角之交,但那也是陈年旧事了,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他远在京城,如何能伸手到南安府来?”
“事已至此,伯父伯母还请节哀,办好二虎哥的丧事要紧,我这里还有去年的俸禄未动,都拿来给二虎哥办丧仪吧。”
康保默然了,夫妻俩伤心丧气地出来。
康五见赖氏还哭哭啼啼的,劝道:“伯母节哀顺变,别熬坏了自己身子,不然二虎哥泉下有知,也不会瞑目的。”
赖氏哪里听得进去,跟康保哭诉道:“当家的,康荀不愿意为我们得罪那邱斌,怎么办啊?”
康保沉着脸道:“这我哪里知道?”
康五却面色古怪道:“伯父、伯母要不还是算了吧,依我看,这事也不能全怪邱总兵,二虎哥的运气也着实太差了些!”
赖氏听了,心中的怒气瞬间涌上心头,一口啐在康五脸上:“呸,你个没良心的,你跟二虎从小一起长大,他把你当亲弟弟看,有什么好的香的都想着你,现在他被人害死,你却为害他的人说话,你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康五被喷个狗血淋头,一边用袖子拭去脸上的唾沫,一边眼神懵逼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你们说邱斌害了二虎哥,可按察司衙门却说他剿匪有功,还要升他的官呢,”
“什么,他还要升官,凭什么!”赖氏闻言,两眼猩红,脖子上青筋爆出,七窍生烟。
康五小声嘟囔道:“谢知府的请功名单上,邱斌还是排名第一的人呢,这事大家都在传呢。”
“当家的!”赖氏显然不明白、也不能接受,为什么那个不听命令、害死自己儿子的人,最后却成了大功臣!
康保见康五言之凿凿,连忙去向刘师爷和罗光打听,竟然是真的。
赖氏更难过了,恨不得当场厥过去,康保听了众人的话,知道这事无法逆转,只能自认倒霉。
收了康荀送的银子,落寞地筹备起康二虎的后事了。
至于葬礼上,邱斌自觉愧疚来上香,被康保和赖氏当众赶了出去,众人也只是唏嘘了几句,没人在意。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因为肖翰暗中推波助澜,关兴业的罪行很快就被坐实了。
关兴业被判了秋后处决,家产一律抄没充公,偌大的关家,顷刻间便覆灭,树倒猢狲散了。
余氏带着关达回了娘家,关勇无处可去,便想和荀氏和好如初,靠着荀家过活。
但荀氏正眼也不看他,连儿子都不让他见。
荀恪也逼着关勇签和离书,关勇可不是傻子,他现在没有做官的父亲了,身上也没有功名,若是再跟荀氏和离,自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吃喝都是问题,怎么可能愿意轻易跟荀家断了联系。
荀恪哪里会如他的愿,从前受他的气便罢了,现在成了丧家之犬,竟还敢拿乔!
“行,既然你不愿意和离,那就丧夫吧!”荀恪拍着关勇的肩膀,凑到他耳旁小声嘀咕道。
关勇两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嘴硬道:“你敢,我可是关康的父亲!”
“呸!”荀恪也不讲读书人的风度了,直接撸起袖子就骂,“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康儿不是你儿子吗,怎么现在又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