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被女子这一顿夹七夹八的话骂得懵了,恼羞成怒道:“得了,原来是个粗鄙疯癫的村妇,既然你想死,那本公子就成全你,来人,把她带走!”
左右小厮立刻就来钳制住女子的手。
女子又急又慌,连忙喊道:“我又不是你府上签了死契的丫头,你凭什么抓我!”
继而又冲着门外的人喊道:“来人啊,救救我,求求你们,帮我报官!”
洪公子嗤笑道:“报官,就是刑部尚书来了,也得给我家面子,谁敢拿我!带走!”
“你们不能这样,救我,救救我!”女子仓皇求救,脸色煞白。
邹衍吐槽道:“皇城之下,竟有人如此猖狂,真是可恶!”
就在这危急之际,一人高声喊道:“住手!”
众人顺着声音来源看去,竟是一个穿着直裰,书生打扮的人。
“小子,你是何人,也敢来拦本公子的路!”洪公子态度睥睨,见此人穿着简单寒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人不卑不亢道:“在下益州广济府人氏,薛平章是也。”
“无名之辈,也敢来叫嚣!”
“凡事不论身份,只论个理字!”薛平章向前,步入房间道,“这姑娘方才的话有理,她不是公子府上的婢妾,也不是那等卖笑的娼女,公子何以有权利将她掳走?强抢民女,依照大庆律令,是要杖刑流放的!这位公子难道是要以身试法吗?”
“你!”洪公子气急败坏道,“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得罪本公子,让你在京城......”
“在京城混不下去吗?”薛平章笑道,“小生竟不知,这京城什么时候姓了洪,真是孤陋寡闻了!”
那女子闻言,眼睛一亮,昂着头道:“对啊,这京城是当今皇上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伯爵府公子说了算?难道是你们伯爵府要谋朝篡位吗?”
这话一出,就连那洪公子都不敢嘚瑟了,给皇城改姓,他有几个脑袋敢应这话!
“你们少在这儿胡乱攀扯!本公子抓她,是因为本公子来这儿喝酒,丢了一块玉佩,这屋里刚刚就她一个人进来过,不是她偷了是谁?
那玉佩价值连城,本公子带走她是要送官查办的,你这小子出来阻拦,定是一伙的,来人,都给本公子抓起来!”
“凭什么,我根本没看见什么玉佩,分明是你胡说八道,我还说你抢了我的传家宝呢!”女子急红了脸道。
“哼!”洪公子嗤笑道,“看吧,本公子就说这女子是失心疯,这就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一个低贱的仆妇,居然诬陷伯爵公子偷她的东西,真是荒谬!”
“且慢!”薛平章阻止道,“洪公子要抓我们,也得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不就是一家酒楼吗?本公子高兴便来,不高兴砸了又怎样!”
薛平章道:“这肖记酒楼可是安国侯肖大人家的产业,这女子是酒楼的帮工,便是肖大人的佣人,洪公子在肖大人的地盘闹事,还要带走他的人,这分明是不把肖大人放在眼里,若是传到肖大人那儿,不知他会怎么想?”
女子如抓住救命稻草立即附和道:“是啊,你是伯爵,肖家是侯爵,你竟敢对侯爵不敬,这是以下犯上!”
洪公子愣住了,他知道这是肖家的产业,也没多放在心上,可若真的如这姓薛的所言,这事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传到肖翰那儿,事情就坏了!
论身份,肖家是侯爵,洪家只是伯爵,低人一等。
论在朝中的地位,他爹只任了个光禄卿的闲职,肖翰却是朝廷新贵,吏部尚书,深得皇帝信赖,他爹要是知道他得罪这样的人,肯定会把他屁股给打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