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
主持人是徐东来。
他掏出一份册子,先是说了几句有赖上级的领导之类的场面话,然后开始算了账。
兵部尚书陈望道:“去年东南剿倭寇军费所用二百万两,沙洲常誉军队军费二百五十万两,远征新越,虽然新越这回提供了些许,但也有一百八十万两的花费,还有各地的驻军,京城御林军、南北二营的军费,合计总共九百三十万两。所有的清单都已交由户部核实,沈大人也已批复。”
工部也来了。
工部尚书原本是梅绩,他因梅家之祸被贬后,就由当时的侍郎石友之顶上了。
石友之道:“去岁浙江发大水,河堤损坏,修筑费用是二十万两,益阳水患,肖大人所报修筑河堤,一百五十万两。各地工事修缮高达二百五十万两。圣上大婚,花费一百五十万两,宫中升祥宫失火修缮,五十万两,明细清单都已呈报户部,请沈大人早日批复。”
石友之说到最后,声音越发小了。
沈义甫说道:“石大人,据本官所知,升祥宫不过被烧了个角,几间房子而已,怎么就要五十万两了?
还有你说的各地的工事都有什么,还请说得清楚些,如此含糊不清,沈某怎敢批复?”
石友之咽了口口水道:“宫中宫殿所有的木材都是从大理运来的,道路崎岖,要开辟道路,才得运输,是以花费高了些。
工事除了韩州的火灾,烧掉了城池需要重建,还有沙洲被鞑靼抢掠的城市重建,鞑靼蛮子凶悍无比,不但掳掠人口,还专爱一把火烧得干净,重建起来,花费自然高。”
沈义甫道:“既然大理运输不便,为何不从蜀中等地开采,偏要舍易求难,舍近求远?”
“今年来有常誉将军镇守沙洲,鞑靼人虽偶有来犯,也不过是些小打小闹,又不曾有早年那等大规模入侵。
肖大人修两条河堤,加起来才一百五十万,浙江补窟窿也只用了二十万,怎么到你这儿就要用上这么多钱?”
石友之急了道:“沈大人这话是何意,难道是怀疑这钱被我贪墨了?”
“皇上,臣无论是采买材料还是人工费用,都跟往年无异,没有半点猫腻,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沈大人如此疾言厉色,难道是臣当成犯人来审了不成?”石友之跪下道。
元明帝道:“好了,沈卿也只是把事情问清楚,这又不是小数目,石卿只管说来,对上便是了。”
“皇上,通州地势偏远,又缺乏大型石料,材料都得从南方运去,一路运输的损耗先不说,就是运输队几个月的消耗,那都不是小数目。
益阳河堤花费少是因为处在大庆中央,是南北来往的枢纽之一,运输费用大大减少,加上肖大人以工代赈,又有原先的堤坝做基础,这才减少了用料,跟通州自然是不能比的。”
元明帝听了点头:“石卿此言也道理,说起来,这其中最大的难点,便是材料的运输了,你可有办法解决啊?”
“这......”石友之低头看脚,“微臣无能。”
元明帝拂袖道:“算了,工部的单子就先放着,沈卿再去核对,石卿配合沈卿做事。”
“微臣领命。”
“微臣领命。”
元明帝看向沈钰道:“沈钰爱卿啊,这良种的推广如何了?”
沈钰道:“启禀皇上,入秋后,浩州百姓十之八九都已经丰收了,经过他们的互相奔走、口口相颂,高产良种越来越深入人心,短则今年,最迟明年,整个大庆都可以普及了。”
元明帝大喜道:“好好好,这都是先生和沈卿之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