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和廖大夫在厢房的房檐下,就着盐酥花生米,下着象棋。
“李大岭,你个小子,老不羞的,居然还玩悔棋?”
李父狡辩,阿不,应该是解释:“我刚刚只是一不小心下滑了,这怎么能算悔棋呢?老廖你看错了。”
廖大夫怎么可能就如此轻易的放过李父,夹了颗花生米扔嘴里,“你再不撤回去,我就给你闺女讲讲你当年的英雄往事。”
李父被这样一威胁,只能乖乖照办,“哎呀!老廖你这是干嘛呢?行了!就算我悔棋。”
廖大夫这才不继续追究,嚼着花生米,“你女婿手艺还不错,这花生米炸得火候正好。”
李父扔了一粒花生米入嘴,“也不看看是谁捡的。”
“确实捡到个大宝贝。”脾气涵养好,懂事知礼,却又还有颗赤子之心,又和李玉大侄女感情好,不看人家正手把手的教射箭。
“你还要跟着去江宁府?”
听到这,李父也不避讳:“闺女在哪儿,我这个当爹的就在哪儿,况且这么多年,我的一直就待在这青山镇附近,也是许久没有看过外面的风光,况且江宁府那地界我还没去过,跟着闺女去瞧瞧新鲜。”
廖大夫四指抓握着‘卒’,抬眼意味深长的看着李父说:“江宁府可就挨着浙州府。”
李父低垂着眼,看不清眼神,只是拾起棋子‘象’,飞田,重重的扣在棋盘上,“想那么多干嘛!这么多年你我都变成糟老头子了,鬼还认得出来。”
“反正你自己小心。”
镇子另一头的朱家,正在爆发家庭矛盾,饭桌上朱铃他爹,意有所指的说:“这江家三少爷可不一般,可是那夏管家拍马都赶不上的人物,有钱人就爱纳妾蓄婢,就算跟着他当个丫鬟,那也是吃喝不愁。”
朱铃眼睛埋到饭碗里,一口又一口的刨饭,不接话茬。
朱铃她娘给朱棋夹了一大筷子肉,见朱铃只是埋头吃白饭,终归还是自己闺女,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虽然有些不听话,可还是夹了一筷子瘦肉给她,“吃点菜,哪能光吃饭。”
朱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家里竟然这么多肉菜,可有得吃就行,指了一下粉蒸肉又指了个黄豆红烧肉说:“娘,我还要吃肉,这个,这个,我全都要。”
朱铃她娘直接将两个碗放到朱棋面前,“慢慢吃,家里还有的是肉。”一下子买了十斤,一家四口得吃上好几天。
叹了口气,“玲儿,也不是爹娘要害你,你看看,咱家一年到头四处忙活,能挣下几个钱,见到个有些权势的人,就要低头哈腰,你太年轻了,只想着情爱友情,不知道钱势才是最重要的。”
朱铃刨着饭,咸咸的眼泪混入米粒,吃进嘴里都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