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这是锦官府各州县的黄册。”
一个胡须半白,脸上刻下深深的皱纹印,年过五旬的老者,腰拱成虾米样,厚厚一沓册子,却被他皱成树皮的手稳稳托住。
江大从他手中接过那一沓厚厚的册子。
“汪大人,不必如此。”坐在太师椅上的江子恺正色道。
坐在另一张太师椅上的岳知州,40来岁,圆润的脸上满是慈眉善目,对着下面的老者轻轻挥手,“老汪东西拿过来了,你就先退下。”
“是。”
然后老者缓缓退下。
江子恺端着茶盏轻呷一口。
岳知州有些自豪的问道:“江大人,这茶如何。”这可是最顶级的雨前蒙顶,今年自己也才只有两斤。
“汤色嫩绿,香气馥郁,滋味鲜爽,甘香回甜,想必是雨前蒙顶。”
江子恺什么好茶没喝过,舌尖对茶最为灵敏,又怎么会喝不出来。
岳知州抚掌大笑,“不愧是江大人,舌尖一尝就品出来了。”金贵人家的少爷,喝不出来才稀奇。
江子墨端坐在下首,想着这雨前蒙顶,入口回甘,玉妹应当会喜欢,改日买上一点,让她也尝尝。
“令贤弟真是才貌双绝,据说是江宁府百年以来最年轻的案首,江大人真是好福气。”
岳知州两眼欣赏的看着江子墨,家世好,自己又争气,这样的年轻人很是讨人喜欢,自家孩子虽然不差,但真比不上人家。
江子墨拱手,“岳知州客气了,不过凑巧罢了。”
江子恺右手轻捻美髯,“岳大人过奖了,年纪轻轻,当不得如此夸奖,玄璟还需再接再厉,不可自满固步自封。”
江子恺其实对此也是很骄傲的,但是江子墨还年轻,有时候太过得意,只怕有伤仲永之可能,还需稍加鞭策。
“是,大哥。”江子墨虚心接受。
岳知州哈哈笑道:“江大人可真是个严兄,我要是有这么个弟弟,我家老爹大牙都要笑掉,我这个做哥哥的,肯定得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猛夸。”
江子恺被岳知州这一番打趣的话,逗得轻笑一声,随即立马恢复严肃的模样。
“玄璟还有不足,岳大人还是不要太过夸奖。”
岳知州一个外人,对这个不好再说多少,人家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未必是这样想的。
看了下时辰,马上要到宵禁时刻,也不再多呆。
“江大人一路上舟车劳顿,时辰不早了下官也就不再多叨扰,就先行告退。”
江子恺起身相送,“岳大人慢走。”
江子墨也起身相送,“岳知州慢行。”
待到岳知州走后,江子恺回到太师椅旁,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册子,“玄璟过来看看。”
江子墨接过黄册,翻开页面,正巧就是令庆县的,大华锦官府卷十二……
过了两刻钟,江子墨合上扉页,“令庆县人不少,可是田地着实不丰,税收自然也上不来,只是这黄册与税收自然是不会相左。”
江子恺也拿起一本黄册看起来,“只要不是吃相太过难看,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