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放下抹泪手来,语气无辜委屈极了。
“老奴遵太太之命,去善墨居瞧瞧三爷有什么要添置的。
也不知为何,三爷一到善墨居,就指着要把院子里头的丫鬟婆子退回。
也是老奴痴傻,想着夫人特意抽空为三爷采买了这几个小丫鬟,就多了几句嘴,劝三爷留下夫人的心意。
好说歹说让三爷留下一个婆子两个丫鬟。
许是奴婢这张啰嗦醉惹得三爷不高兴了,让那江大将老奴连着剩下的丫头婆子赶出来了。
都是老奴无能,没本事劝三爷。”
江夫人慢条斯理的用手帕擦去指甲上沾上的水珠,精致的面庞上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三弟前阵子蒙难,性情大变也是常理,想来三弟只是暂时住在府中,这些时日多上点心便是便是。”
自从与江子恺成亲以来,江夫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京城,与江子墨这个庶弟也没有过多的交集。
只是从他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江子墨的习性,晓得曾经的他是个安分上进的江家庶子。
至于江子墨如今的性子,还真不甚了解。
若不是江家祖宅来信,哪里会费额外的精力与银钱在这几个丫鬟头上。
赵妈妈明白江夫人话里的意思了,江子墨不过是侍郎府一时的过客,客气相待就是了。
“老奴领命。”
这事就暂时翻篇,江子恺离京已有月余,江夫人自然是思念夫君的。
刚刚短暂的相聚都忙在伺候江子恺洗漱打理了,哪有时间诉衷情。
女为悦己者容,江夫人指挥着丫鬟婆子找出新制的衣裳,新打的宝钗。
几匣子衣衫首饰珠光宝气,江夫人看起来犯难,小丫鬟讨巧的哄着江夫人在铜镜前一件件试。
江夫人也乐此不疲,院子里涌出欢声笑语,好不欢快。
与此同时,后院的一处客房内,一位年轻女子放下手中的绣线。
“小菊,外面有些吵闹,你出去打听打听?”
矮凳上的梳着双环髻,只用两条红绳绑上的丫鬟也小心放下绣线,拿上果盘内两枚蜜桃。
“好的小姐,小菊这就出去看看。”
小菊一出房门就看见院子里负责扫洒的马婆子在院门口同人交头接耳。
小菊乐呵呵上前,将手中的蜜桃递给两位聊得开心的婆子。
“两位妈妈好,我家小姐想着平日劳各位照顾了,这不昨日庄子送上来的鲜桃,小姐交代我拿给两位妈妈甜甜嘴。”
这两个婆子不过是江府最普通的粗活婆子,哪里被人这样恭维过,忙不迭的接过蜜桃,这可是夫人庄子里出产的蜜桃,听说可甜了。
“小姐客气了,这都是奴才们该做的。”
小菊看了看院子外形色匆匆的小厮丫鬟,不解的问,“妈妈们,难得见全院子的姐姐们,这是忙着何事?”
马婆子将蜜桃揣进衣兜,打算带回家给小孙子。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再加上本来江子恺回府的事又不是什么秘事,马婆子也就没卖关子。
“这不是大人和三爷回府了,大家伙忙着给大人他们接风呐!”
“哦!原来是这样。”
只是这话里的三爷小菊实在认不得,“不怕妈妈们笑话,小菊我脑子不好又没记性,实在不知道这位三爷是谁。”
说完递上一条素帕给马婆子擦手。
马婆子接过,一边擦去手上的桃子毛一边说:“三爷是咱家大人的三弟,名叫江子墨,为人聪慧,13岁就已经是江宁府的案首,只可惜身份差了点,就是个庶…”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蹦出来,另外一个婆子赶忙捂住马婆子的嘴。
“就知道胡咧咧,昨晚上到底和你家当家的喝了几口马尿,到现在脑子还没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