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踏进北院，就听到梅姨娘凄怆的哭喊声，跟雷声步调一致。

好像那雷声就是为她的不平而鸣。

“带走！全都带到牢房里，分开审问！特别是服侍这贱货的贴身侍女，还有那几个老妈妈，重重地拷问不要心软。”

“夫人，前几日刚回去的乳娘是否也……”

“对，你倒是提醒我了。派几个人去把那个乳娘也给找回来，这贱货偷人总不可能瞒得过这些下人的眼睛。”

覃氏缩在屋檐之下，手里紧紧拽着一串佛珠。

是头发掉了之后，寻遍大夫也找不出病根的无奈之举——到庙里烧香拜佛，求了这串佛珠。

“哟~没想到我们大小姐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主，下这么大雨不在屋里呆着，跑这么大老远也不知道哪点吸引了你。是听见梅姨娘偷人了，来了兴致？”

章妈妈拿了帕子塞进梅姨娘的嘴，抬头时雨帘中看到了楚晴晴，那个曾经她随便拿捏使唤的死丫头，莫名其妙地踩在她头上。

章妈妈目光鄙夷，一脸不屑，语调阴阳怪气。

也不管对方是否今非昔比，将积攒已久的怨气，借着哗啦啦的雨水全都泼了出去。

楚晴晴听了心中一点波澜都没有，反而还很有点庆幸。

只要自己站在这群人面前，啥也不做就能挑起对方的不满的情绪，仇恨值拉得贼稳！

“章妈妈跟在庶母身边嘴巴愈发不利索了，一点下人的样子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庶母病得重了，没啥心力管束你们这些下人了。”

楚晴晴讥笑道，迈着轻巧的步子来屋檐下，目光正轻飘飘落在梅姨娘身上。

那个瞧着楚楚可怜的女人，现在只有可怜哪还有楚楚动人。

浑身脏乱，还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地上，两边的脸颊还残留着泪痕，兴许眼泪早就嚎干了。

“楚晴晴，你想要干嘛？”

覃氏也不客气，如临大敌。

“不干嘛呀！那么大的雨声都挡不住梅姨娘的哭声，我好奇过来瞧瞧。”

“你也瞧过了，赶紧滚回你院里头。我们之前可是约定过的。”

覃氏将帕子从胸前取下，眼神看人极其狠利，手中的软绵织物好似一把匕首，蓄势待发。

“约定里包括我不能来这边看看？对侯府里的事关心关心？好歹我也是在这府中长大的，也姓楚。庶母不会还觉得我是之前那个随意使唤的下人吧？”

“大小姐，夫人已经对你很仁慈了。几次容忍你的不是，也是念及你从小无人管教。”

“哦？我无人管教是我的错？”

“难不成是老奴的错？老奴虽只是个下人，但也懂的做人要安分守己。不是自己的别去惦记，不能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更不能不要脸！”

“没想到章妈妈这二皮脸还学得挺好，是跟在庶母身边习得的本事吧？跟在我身边真是苦了你了呢。”

楚晴晴将目光从梅姨娘身上挪开，盯着章妈妈浅浅笑着。

“章妈妈，我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就不安分守己还惦记着别的了？”

“大小姐，当着夫人的面你可不能乱说。你怎么会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奉命来伺候你时，你已满两岁岁。在那之前谁教养的你，只有你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