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臣多谢陛下开恩！”

秦老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只听见了秦皇说信他一次，其余的话根本没有心思听下去，便赶忙磕头谢恩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后，发现秦皇此刻正奄奄一息的靠在木椅上，双眼紧闭，口中不停地呢喃，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在大殿内见到他的模样。

秦老赶忙凑上前，想听清楚秦皇此刻在呼唤着什么。

但可惜，秦皇现在的声音细若蚊鸣，秦老完全听不清楚，他只听见了一个字，好像是叫什么“太”的。

这次与大殿不同，秦老亲眼看着秦皇身上原本微弱的呼吸，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那一双紧闭的双眼，也不像那日在宫殿那样，这次闭上了，却已经再也打不开了。

秦老呆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直到沙丘上吹来的晚风拍打在他的脸庞，微凉的寒意传来，秦老才猛地反应过来。

秦皇已经...死了。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惊讶，以至于秦老亲眼所见，也不敢第一时间确认。

他甚至觉得下一刻秦皇身上就会散发出神光，驱散这漫天的黑暗，然后脚踩着祥云，像是传说中那些羽化的仙人一样，褪去人间的凡尘，飞升到不知在何处的天上宫阙。

但这都只是秦老的猜想罢了，残酷的现实便是，秦皇真的死了，他就像一个乡野村夫一样，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安详地走了。

过了不知多久，秦老才猛地从呆愣中走出，伏倒在秦皇的脚边，嚎啕大哭。

“陛下...”

秦老的哭声真切响亮，整个沙丘之上，都蔓延着秦老的哭声，甚至比起很多专业哭丧的妇人还要真切。

那悲切的哭声，即便是一个毫无相关的路人，也会被此影响，留下几滴莫名其妙的泪水。

很快，护送车驾的士兵就听见了秦老的哭声，蜂拥而至。

看见躺在木椅上，已经没了生息的秦皇，纷纷伏地而哭，哭声响天彻地。

秦老根本不喜欢秦皇，甚至可以算的上讨厌，哪怕秦皇是宗族的晚辈也一样。

秦皇对待他们这些诸侯，王爷，却并不像以往的君王那样厚待，甚至一度想要剥夺他们地位。

但后来也是诸侯们一起上书，才勉强制止了秦皇的这种行为。

但随后的禁武令，却又打了诸侯们一个措手不及，赖以为生的家传武学被夺走烧毁，可以说家族的根基就被就此斩断了。

所以秦皇死了，对于秦老这一类人来说，其实是最大快人心的事情。

但秦老还是忍不住哭，但并不是哭秦皇这一个人，而是哭一代传奇潦草的谢幕。

一品武者，到头来还是和个乡野村夫一样，只能寂灭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

连一品武者都不能逃脱生死，那他们武者修武意义又是何在呢，反正到头来还不是一抹黄土。

一边大哭，一边悲观的想着，秦老很快就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京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