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集看她这样子,眼底都添了几分打趣,开口道:“好,我明白了。”
“小姐想听听家里的生意吗?”郑集喝了口马蹄水。
戴菲眉眼弯弯,点了点头。
戴府的生意遍布全国,主要是做粮油、布匹,还建立了自己的陆运和海运渠道,就是后世所说的民生运输相关。
戴菲不得不佩服戴祺的远见,运输在后世也是最重要的。
“如今家里的生意,是谁在打理?”戴菲顶着一张娇嫩的脸,问出了关键。
“老爷的商行,共有三位管事,下面又有十几位小管事,目前一应事务是这三位管事在负责。老爷留下遗嘱,以后商行的利润两成归这三位管事,剩下八成送到华府。”郑集还担心她会不会觉得老爷什么都没给她留,“小姐,老爷这么安排也是为了你的安危。”
戴菲的记忆里,原主被华家赶出门时,华府并没有贪她一分一毫,是她自己遇人不淑被人骗了钱财。
“我知道的,郑爷爷。”戴菲唇角扬起,“爷爷这么安排是对的,我年纪太小,拥有这么一大笔财富,才是真正的危险。”
她说这话时,脸颊泛着柔柔的波光,只想让人好好护着。
郑集沧桑的眼眸情绪微变,“老爷留下话,若小姐想打理商行,只需通过一道考验,三位管事和华府都必须无条件支持。”
戴菲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安排,问道:“是什么考验?”
郑集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酸涩,“老爷说,若小姐能独立打理好他的葬礼,就能继承商会。”
小厅内的灯晃了晃,戴菲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她的爷爷将他的手札看作最最宝贵的东西。
她好不容易打听到,原来爷爷也是特战队的队员,于是缠着爷爷要他跟她讲当年特战队的事情。
他的爷爷一开始是不同意的。
可后来突然有一天,就开始一点点的跟她讲了。
得知她最感兴趣的是华文滔,她的爷爷盯着她看了许久。
然后在第二天,告诉她他有一本手札,也有一些关于华文滔的资料。
戴菲眼前一亮,对于那时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引起她的兴趣了。
那时候,爷爷也说如果她能办好一件事,那么手札和资料都会给她。
她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爷爷已经病了很久。
他对她最后的要求,就是办好他的葬礼。
办好一场葬礼远没有那么简单,所谓办好,是指要妥善的处理好这场葬礼所有要涉及的方方面面。
比如宴请客人,什么时间请什么人,这些人要怎么安排?
这些考验的是,对戴祺生前所有关系的梳理。
再比如葬礼的各项安排,停灵的时间、客人来后的悼念、如何下葬、下葬的规格等等。
这些考验的是,统筹安排的能力。
还有其他可能出现的一系列突然事件,不能有任何的疏漏。
这些考验的是,应变突发事件的能力。
“我会安排好爷爷的葬礼,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她平静认真的低声说道。
起身缓缓朝着灵堂内走去,葬礼,还是生者向死者的道别。
等她亲自办完了爷爷的葬礼,她才知道,爷爷不过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你长大了。”
长大到,可以有勇气接受,爷爷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