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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人怔住。
戴菲轻靠在华文滔的胳膊上,这里的绷带才刚刚解开。安静的望着伤处,轻说着她曾经看到的资料,“民国25年,时任少校冯清洋调往南京政府,任命上校职。民国35年,任上校。而后投共产党,直至少将衔。”
华文滔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听完,“他在那个时候,没有叛国?”
“后世对他,有很多争议。”戴菲语气冷淡,“至少在你的……事情上,他并不无辜。”
华文滔无声了几秒,“我会亲手抓住他。”
戴菲有些慌了,“文滔,你相信我,他会……他不是好人。”
华文滔拥住她,垂眸,他未尝没有听出她隐藏的未尽之意。
想来在她的那个后世,他是死了的吧。
华文滔眼底思绪汹涌。
可若不曾遇见她,那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华文滔笑了,“好,我相信,别担心,在家等我回来。”
华文滔离开后,戴菲觉得屋子里好像变冷了。
她望着外面晨光微熹,一言不发。
往日里一直跟着她的军人,看着少夫人开了窗户,却连一件外套都没有穿。
想了想,还是走到了门口。
开口道:“少夫人,少帅私下有问过我您的事情。之前子弹那件事,我没说,但少帅应该是觉察到了什么。少帅这几日一直在提前部署,您放心,肯定不会出事的。”
戴菲的视线转过来,看着他,“你今年多大了?”
军人愣了愣,“十九。”
戴菲轻声问,“若是仗打完了,你想做什么?”
少年的眼眸秃然生出光亮。
这应当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对上戴菲的眼睛,几乎是本能一般,“想读书。”
在这片战火纷飞的时代,戴菲曾经看过关于这个时代的统计,人口平均年龄仅三十八岁。戴菲莫名就懂了先辈奋不顾身用鲜血填出的光明,是多么的珍贵。一种激昂的情绪在胸腔中拍打着,犹如最激烈的浪花冲撞这黑色的礁石,破碎,又义无反顾。
戴菲许久未曾开口。
军人以为他冒犯到了少夫人。
他这些天一直跟着少夫人,看着她指挥着众人,连老师傅都对她恭恭敬敬。他想,少夫人懂得真多,如果有一天他也能这样就好了。
军人有些不安,抠了抠手指,“少夫人,我瞎说的。”
戴菲看向他,“想一想,想学什么,我教你。”
好似有什么东西敲击在了军人的心脏。
直到戴菲起身,走到了院子,回头,“还不跟上。”
“是。”
军人的声音喋喋不休的传来。
“少夫人,我可以跟着您学画画吗?”
“就是画那个零件什么的,每次您画完,那个老师傅就可激动了,宝贝的谁都不让看。”
“还有,算学。”军人挠挠头,“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学会。”
“不过少夫人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