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街上，行人游客渐渐稀疏，那些灯盏，也是相继被熄灭。

只有李初一这里，依旧开着门，里面透出些昏黄光亮，摇曳在这小城之中。

而他和高大青年，以及那个黑色灵体。

就这般一直互相拉扯着，你来我往。

一方不停磕头，一方怨念不断消散，又不断升起。

在这期间，李初一也试过对自己施展仙命之术，想不受对方干扰，可惜无用。

也试着将那一人一统嘴堵住，不让他们说那句‘爷爷饶命，给条活路’，可惜也没啥用处。

转眼间，已是月至中天。

城中万籁俱寂，只听到一声声熟睡中的轻鼾声，以及某个巷子，不时传出的狗叫之声。

而李初一，依旧在和那两者周旋着。

“算了，你们别磕头了。”

李初一神情有些无奈，就这么些时间内，那高大青年，以及那被他称之为‘统’的灵体。

已经给他磕了三百多次响头，叫了他三百多声爷爷了。

李初一扶额，那本《李氏春秋》化作一道道气，溃散开来。

而那高大青年，黑色小猴般的灵体，同时掉落出来，身影出现在铺子中。

只是，他们膝盖依旧半弯曲着，似随时待命，准备跪下磕头。

“晚辈奈何天，见过魔头前辈。”

青年俯身行礼，虽眼神中有些惧意，却是极为恭敬。

李初一见此，则是凝眉打量了几眼。

他早就觉得，这青年有些憨憨属性。

“奈何天，这名字挺……挺好记的。”

李初一说罢，走到铺门口，取来一块块木板，将铺门关上。

而那道黑色灵体，却是满眼谨慎，死死盯着李初一。

“你……你……你是什么存在？”

“当年那姓李的傻小子，被你弄哪儿去了？或者直接弄死了？”

事已至此，它依旧觉得眼前人不是李初一，哪怕之前看了那《李氏春秋》。

李初一没有搭理，只是把茶桌搭好，然后坐了下来，有条不紊在那里泡茶。

“奈何天，坐吧！”

“喔。”

奈何天直接坐下，并未显得太过拘谨，只能说心真挺大的。

“你为什么觉得，当年那个姓李的傻小子死了？”，李初一头也未抬问着。

“在那般诡异凶险，且强大至此的大千世界，而那小子一开始，就被未知存在算计了，他凭什么能活？”

灵体悬在空中，一副信誓旦旦口气分析着。

又继续道:“不止如此，他就算活下来，修为有你这么夸张，我都看不懂。”

李初一闻言，只是莫名笑了笑，没说什么。

而那灵体见状，则是自己找话题。

“我又不喝茶，你弄三个茶杯干嘛？”，它有些不解。

“不干嘛，这个多出的茶杯，是给我那天道老爹留着的，毕竟这么多年，已成习惯。”

李初一语气一顿，变得压迫感十足起来。

“统啊，当年在那千丈峰顶，不是你给我三炷香，让我认天道为父的嘛。”

“还说自己要去什么鸿蒙天外天，没空管我之类的。”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真是颇让人意外啊。”

半空中，那黑色灵体闻言。

却是直接不可置信起来。

“所以，你真是那李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