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一党,贬官的贬官,远放的远放,才换了广武十五年兴历代未有之事开科举给寒门读书之人一个朝为田野,暮为庙堂的机会。可如今不过十年,就有人如此糟践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没有勋贵豪门得赐恩科的命,却也想着那般轻易的得个功名,若世事皆是如此,哪里还有人愿去苦读,读个满腹经纶,来日为大宁百姓做个真正的父母官。
安彬面色稍稍有些“只是有一个书生,说是叫赵祁,是咱们定南卫的士子,说与殿下有一面之缘,有事想告知殿下,一同求见”
“赵祁?”心里转了几圈方才想起是那日在弘福寺赢了自己五十两银子的士子,五十两赴京考试他为藩王是心里欢喜的,毕竟自己的封地是天下人眼中的穷苦蛮荒之地,不通教化,有个读书人在京城考试若是中举或还能改观一下。
可今日的杨宸话已出口,也不便徇私:“本王说了,一个不见”
“诺!”
安彬领命前去,给将那些想要献诗的士子悉数赶开,可读书人读的书不硬,头却是很硬,又是年轻,几番推攘就是不退,不愿放弃这近到眼前的机会。
“我等求见楚王殿下,殿下为何不见?”
“就是东宫都不曾苛待我等,我等在这大雪天里守了如此久,殿下不见,是无礼!”
“就是!”
安彬望着大雪天里守了一上午的士子因为扑了一场空的士子逐渐群情激奋,开始和官军互相推搡,又因为身子瘦弱,已经有人被推翻在地。急忙对身后之人吩咐一句:
“去告知殿下,士子抗礼不尊,还请殿下暂缓入山!”
听着一声声的狂悖之语,安彬握紧了刀鞘,当初在锦衣卫便知道这帮书生的尿性,一个个在外面大义凛然,一进了锦衣卫的大狱,刀剑出鞘,可不是一般的出丑。
“楚藩卫军无礼!太子殿下出行都不会如此排场!楚王不过刚刚就藩,怎么在天子脚下如此狂悖!”
“当今圣上崇礼遵儒,楚王殿下此举,实乃寒我等天下士子之心!”
“闭嘴!”安彬到底也是个年少之人,一声怒吼喝止了这些大逆之语,毕竟今日守在这里的楚王府侍卫极少,鱼龙混杂,难免被传了出去。
“楚王殿下有命,诸位乃是大宁士子,苦读多年,若是才华出众,有必中举之把握,便不会在此献诗求个终南捷径,且速速退去,否则一会阻了殿下王驾,可别怪本将无礼!”
几句下去,被戳穿了心事的士子们只短暂沉默了片刻。
可慢慢心底就生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你算老几?几个大头兵也敢这样对我等?”
对那些挡在书生前面的侍卫,平日在东宫也何曾受过此等辱没,刀剑不能出鞘,让这些酸书生一个一个把唾沫星子直接吐到了脸上。
都是少年人,不过一边读的是圣贤书,一边用的是手中剑,一言不合,只是隐隐瞧不惯了一眼,便都从对方那怒目而对的眼神里读懂了各自的心意。
“去你妈的!”一个侍卫实在不能忍受那些打在身上的王八拳,一脚踢去,一个书生便直直倒在了雪地里。
又是一阵该死的短暂的寂静,一声而起:“楚王侍卫打人了!”
“坏了”安彬心头一惊,乱下去,没个轻重,闹出人命可就弄大发了。
乱作一团之时,杨宸从山脚纵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