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算什么?老狐狸的眼里,只瞧见了自己的乌纱帽”心里如此作想的杨复远现在对宇文嫣生起了可怜的心。
大雷音寺的无藏,本以为他日成为自己幕中阁僚已是定数,如今却又毫无踪影。和自己远大的企图比起来,好像诸多事,都瞧是如此难行,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出了那一步,他就没法回头。
自己的父皇会留他,可东宫呢?自小就与杨智不和的杨复远想过许多次,可每一次想来若是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也绝对不会留下杨智。
仁善?他杨复远最不信的就是这个,因为他眼里,这是伪善,自己的父皇当年多仁义,可是为了皇权稳固,杀鲁王,囚楚王,废皇后,废太子,再到如今的削韩晋两藩,可曾有过半分手软?
所以杨复远眼里,仁义从来就是帝王者掩饰自己的说辞,仁义是为了皇权稳固,不仁义也是为了皇权稳固,究其所有,还是只有皇权超然万物,只有自己手握无可撼动的权柄,这命才能为自己活下去。
回到了宇文府的宇文嫣被早先入府寻她不得的宇文松挡在了回后院的路上,神色满是愤怒。
“姐去哪儿了?”右手拦在了宇文嫣面前的宇文松早早的屏退众人。
“今日不去给他日的王妃娘娘请安,怎么有空过问起我来了?”言语里,自然是讽刺这个明明是自己亲弟弟却老是往那屋跑献殷勤的事。
“姐,我今日瞧见,你去见了辽王殿下。”
宇文松刚刚说完,这宇文嫣先是惊了一下,好在迅速调整了神情,故作镇定。
“是,不过喝了一壶茶,不可以?”
“朝廷重臣的家眷私会当朝藩王,你可知若是传出去,会被旁人说成什么?”
听到这里,宇文嫣更是火大:“我寻思着今日也没见着太阳打西边出来,我这弟弟会想通了来关心我一番,果然还是错看了你,若是我不计后果,那今日就该是来府里喝茶,也不会去遮掩什么,其次,连我宇文家的一个女子都知道,咱爹把半个公府用作她人嫁妆后日子更难,要早做谋划,你这个嫡子,日日在长安城里除了作恶犯事,胡作非为,还会做些什么?”
“比起我,你更不配生在宇文!这宇文家,也本来就不该是咱们姐弟的!”
说完,将宇文松的推开,任其留在了原地,自己带着满腹的火气,怒气冲冲地走回自己院子。满头的首饰就差被抖落在地,这对最是矜持的贵女来说是极其少见的一幕。
明明可以是相亲相爱的姐弟,如今却是都瞧不见对方的难言之隐,故作试探,潜藏锋芒了。
“姐,那辽王殿下狼子野心,绝非善人!”
“闭嘴!一些事,你不争,自然有人替你去争,做你的废物公子去吧!”
“你是宇文家的女儿,怎么能如此自甘下贱去给塞王做妾?”
“你还是宇文家的嫡子,日后大宁的镇国公,怎么日日盼着求娶一个工部尚书的女儿?废物,镇国宇文家的男人,才三十年呢!就忘了这天底下只有我宇文家才配得上镇国二字?祖父和伯父边功滔天,父亲官居宰辅,你呢?你呢?你呢?你凭什么指责我的不是!”
宇文嫣的怒吼言犹在耳,呆立在原地的宇文松失魂落魄的捡起了地上的一偏枯叶,嘴角隐隐喃道:
“好一个镇国宇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