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海一惊,伸手去打,吓得那林苏打算赤脚溜走,正巧被杨宸拉住,还一脸笑意的的对林苏说道:“殿下啊,殿下不是官”
“那殿下是什么?”
杨宸被这话给问住了,他知道林苏和去疾一样是在乡野里长大,估摸着在林海守在丽关的这六七年里连自己爹都不曾见过。
瞧见杨宸有些为难,还是洪海动了歪脑筋给杨宸解了围:“殿下就是能做将军,也能当青天大老爷的人,反正不是官,去,这几两银子,到那外头弄几斤酱牛肉来”
洪海可能是忘了,杨宸是大宁的一品亲王,又是一等字的楚做封号,也算是大宁朝的官。说罢,就从铠甲立取了几两碎银子来,放到林苏手中。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堵人口舌了。
林苏望了望林海,在后者不置可否中蹑手蹑脚的从洪海手中取了银子,一溜烟便跑到门口了方才问道:“若是这银子用不完呢?”
“他娘的,那你就留着让你娘给你纳双鞋,将军的儿子,光脚打仗,像什么话?”
再往内,杨宸便见得一妇人一手提着刚刚杀死的鸡,一手的大刀上头还在滴着血。追了出来:“苏儿?是不是你爹回来了?”可不巧望见了众人,也是刚刚如颦儿那样相同的神色。
“郎君,这是?”
“快放下刀,参见殿下”
林海此时心里那个着急啊,刀剑乃凶器,如此正对着杨宸,也太过没规矩了些。
“民女参见殿下”
“嫂嫂,快快请起吧”
杨宸不便去搀扶,对了铁了心要拉拢的林海,这一声嫂嫂来得颇为及时,直接让林海也凑到了前头:“殿下,贱内不懂礼数规矩,还请殿下恕罪!这声嫂子,贱内万万当不得,末将惶恐,还请殿下收回此言”
“唉,林将军本来就比本王年长,如今乃定南武将之首,夫人如何当不得本王的一声嫂嫂,日后本王成营立军,还得多多仰仗林将军。退万步而言,本王也向来不是个讲规矩的人,那般拘束,今日这酒菜吃着恐了少了些味道”
洪海似乎对林海之言颇有些意见,刚刚见到林家姐弟那番随和的神色也随之一变,接过杨宸的话说道:
“唉,都拘着作甚,殿下都说了今日不必拘礼,嫂子快些去把这酒菜做好,早都腹中空空了”
话已至此,也不必太多推辞,林家夫人领着前几日刚刚买来的奴婢去烧起了下酒菜,炖起了鸡,留着几人在院中各自坐在那不过百姓寻常家用的桌椅上。
杨宸能想到林海素日里在衙门里忙完差事回到小院的情形,日落西山,推门而入之后,儿女环绕嬉戏,夜里坐于院中乘凉,同享星夜。给儿女说说边疆旧事,至昏昏欲睡,又抱入房中歇息,待第二日天明离家,有人做好晨时粥饭,有人伺候穿衣,有人送到门前。
如此人生,岂不比那偌大却毫无家味的王府好上许多,岂不比明争暗斗,阴谋诡计里惶惶不可终日的朝堂大员们快活得多。
一辈子活在权利和金银细软的追逐中,当真是有趣的么?十八岁的杨宸并不这么认为。
未过稍许,林家姐弟将酱肉买了一大包回来,放在了桌上,洪海瞧来定然是饿了,不过是稍稍跟杨宸客气一了一句:“殿下先用”后,就自己抓了两口塞进嘴里,吃相连去疾都嫌弃。倒是颇为那林苏所好奇。
林海卸去铠甲,换了一身便衣,亲自泡了一壶好茶端了过来,让杨宸颇有些难得的听到了林海的调侃:“洪统领怎还不娶妻生子啊?”
“这就不必林将军替咱洪某多虑了,用大汉骠骑将军的话说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用咱洪某的话来说是:咱要娶的是妻,不是拿来暖被洗脚的妇人,不是拿来扮做花瓶的女子,所以还不曾找到”
看到杨宸的好奇脸色,林海也主动开起口来:“殿下今日忍了许久吧,末将和洪统领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