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麻了,打吧,小伍他爹说的,麻了就什么都不怕了,杀人砍头,就都是狗屁了”
看林海毫无动作,洪海有些急了:“我的沐大哥!就像原来那样,心头有气,打一架就行了。咱老洪这辈子只做过沐锦的兵,没做过林海的兵,可你做他娘的逃兵,弃了殿下,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他娘的,为了一个都尉统领就给人家当儿子,要咱老洪,除了林将军,怎么看得起你!”
听到洪海之言,林海一把将桌子掀翻:“你娘的,老子不是逃兵!”
一拳过去,被洪海拉住拖到了一边,就在院中斯达起来,两人根本没醉,能从老营里坐到一个个做到将军统领的,哪一个不是海量。
“那殿下不过是打了你几十棍,你弃营而去,将咱一个人留在那里,不是逃兵,是什么!”
洪海可以接受许多人做逃命,却不能允许林海,毕竟当初刚刚进来,什么都不会,空有一身蛮力的时候,是这个人手把手教他怎么杀人,教他打仗,教他怎么驭马,教他怎么做一个好的游哨。
“到了咱们骠骑营,那这天地下就没有咱们的对手,只要你不犯军规,什么御酒,什么好马,什么妙娘子,统统都有,可你们,不许怕死,不许弃营,若是谁敢一声不吭的跑了,你狗日的没被逮到就算了,可兄弟们在营里就没脸做人了”
林海当初说的话,洪海记得清清楚楚,两人的扭打声很快惊动了里面的人,林苏最先探头出来。
“滚!”
被林海一声怒吼给吓得连退数步躲到了那个裹着布衣裙的女子腰下,旁边比他高了半头的姐姐浑身发抖,两眼含泪。
这妇人将一双儿女放到身后,不过是缓步上前,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一脸的血迹也是吓得直接瘫软在那里,将儿女揽到两边,哭了起来,自被许配给他做妻,边关不曾去过,独自将这儿女带大。
虽未见过他的负伤的时候,却每次隔了许久再见总能在那身上看到更多的伤口,那身上,六处箭伤,十七道口子,她每一处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如今头破血流的场面就在自己眼前,自然是不敢看的。
门外的打斗声停了,胆子大些的粗使丫头起身看到了自家老爷和那个将军两人躺在那里,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像在说着什么话。
“你小子,还是和原来那样贼”
林海没有理会头上的血迹从鼻尖淌过,流到了嘴里。
“不然呢,还以为是那个任你哄骗没脑子的啊,今日你不穿铠甲,我不用锤子,说不上贼!”
“气出尽了?”
“小伍的出尽了,大头的性子,我不敢说,估摸着刚刚趁乱补了几拳给你”
“麻了好,麻了挨刀当穿甲嘞!”
“麻了好,麻了打仗只管杀嘞!”
“麻了好,麻了箭要绕着飞嘞!”
“麻了好,麻了杀将要领赏咯!”
“麻了好,麻了领赏干不动咯!”
不知为何,大老爷们笑得比哭要难听些,两眼含泪,是心头苦得没止住泪,是提起往事,又放下了往事,当放下了往事,才算真正活在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