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宸两手用剑撑在地上,一人独坐在长凳之上时,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皇叔究竟为何要将主意打在青晓身上无从可知,但有一点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她有事瞒了我”
闭眼假寐,杨宸似乎来不及去想宇文雪在阳明城北扑了个空的场面,似乎来不及多想那日林海几人说的月牙部女子的短剑若是成婚之时被夫家察觉已经送予了旁人便会一辈子为人所指的事,似乎来不及去想长安城在刑国公入京之后有何异动,大宁的朝局又是怎样一番风雨。
今日没有去那湖边的小院里,不为别的,只为了不惊着她,等自己查明了所有之后,再无疑惑的走进那处小院。对于青晓,杨宸未骗过她什么,连自己不曾掌握实据便和母后总觉有些疏离的心事都一并和盘托出。
虽然无可否认,自大婚以后青晓在此静养让杨宸有愧,可那也是出于自己不在王府时不必忧心两人相处如何。等世子降世,楚王府里两位侧妃的位置,杨宸一定会用尽全力去为青晓留下一座。
“殿下,明了,庄外东山上,十余个舌头”
“拿回来”
杨宸微微睁眼,神情冷峻,面露杀机,手中的长雷剑还不曾离地。到底是带过兵的人,声东击西的法子他很清楚,所以不会因为一处异动他便亲自离开临川山庄。
那些庄户人家在这等夏夜初见星辰的夜里,已经可以听到自家土墙外面,身穿飞鱼服和黑衣铠甲的人往来穿梭的疾步之声,还有佩剑不时撞到墙上的声音。
“走吧,进屋,今夜不安宁咯”
很快,东山里头,还在林子不曾下山的晋藩探子们成功的做了那个鱼饵,这庄上从他们被锦衣卫盯上开始就已经不止几十个护卫分散在各处。
穿过林子透射在地面上的月光不多不少足够这些人分清敌我,也足够那些人闭目之前望见自己是死在何人之手。
王府里的侍卫和锦衣卫动起手来大多时候是干净利落的,直到发觉只剩数人要留个舌头的时候才慢慢的从杀人变成了磨人。
害怕你自知大势已去拔剑自刎或服毒自尽,那就给你一线逃出生天的希望让你慢慢和你消磨,直到你猛然发觉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局面。
因为是北人,故而大多高壮,只有杨宸从长安带来的王府侍卫不比这伙晋藩探子矮上一头。两刻过后,临川山庄外的东山上留下了二十余条性命,四个舌头被打断了一手一脚抬到山下。
锦衣卫们按奈不住抢攻的心思,已经在这伙人见到杨宸之前,确定了最初的判断,是如假包换的探子,三晋道里能养这么多的谍子还不远千里来到楚藩的人,也只有那位不着调的晋王殿下。
“殿下,舌头捉来了”
四个人被扔在了杨宸跟前,从杨宸睁眼之后的反应来看,似乎并未打算怪罪为何只留了这么四个人,还在见到他以前,已经被好好“伺候”过了一番。
“可还有同谋?”
为了害怕他们咬舌自尽,这嘴里已经被堵上了一大团粗布,不能回话,却能点头。而毫无反应,只能说他们太轻看了杨宸。
杨宸右手抽出了长雷剑,任凭剑柄自己落在地上。本来低头的三人猛地被最左边那位同伙给撞翻倒下,又被楚藩侍卫火速提溜了起来,看到了最左边那人留在地上的两截手指,还有一地鲜血。
以及痛不欲生,被堵住了嘴脸一声苦都说不出来的兄弟。
“本王再问一遍,可还有同谋?”
仍是不语,那便再杀,这一次的杨宸将那手指已断了两根的探子踩在脚下,用锋利的长雷剑直接刺穿了那人的手背,活活疼得晕了过去。
接着便走到另一人身边,揪着耳朵问道:“可还有同谋?”
或许是不曾痛在自己身上,按着安彬先前教给杨宸的规矩,本来也该在第三个人那里听到答案,又如法炮制,将此人一并刺穿手背,扔在地上。
随即,向身后侍卫吩咐道:“把他拿出来”
最右边那人被脱了出去,这屋子里便只剩下疼晕的那人,还有此时趴在地上,手不断摇晃颤抖,鲜血横流的那人,已经还未被杨宸用剑挑穿却已经是胆战心惊之人。
未过稍许,杨宸又进了屋子,似乎并不打算再问,只是吩咐道:“这两个本王已经废了他们的一手,就剩这一个,反正外头那人已经认了,就将他做成人彘,过几日再丢到山上喂野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