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王在时,锋芒毕露,大宁,南诏,还有咱们,哪一个对他不是有所忌惮,可忌惮之余,也总会想着此人不除,心思难安。你想想,木增身死亡山,这才短短数月,他便坐稳王位,左右逢源至此,连大宁的楚王都亲率兵马为之贺礼。其羌部之兵锋国威虽不抵从前,可气象已经大为不同,便是强如月凉,此刻恐也不敢再对其兴以刀兵了”
“将军如此说来,那咱们也是啊?”
听到手下如此说话,田齐哑然失笑道:“今非昔比了,连本将都得来拍拍这新羌王的马屁,早算不得从前了,只希望这木波能记住唇亡齿寒的道理,再隔数年兵马一新时,别想着打咱们的主意”
“那南诏月凉也是被大宁封了王,为何就偏偏好处都落到了他木家头上?”
“你不懂,在大宁那些人眼里,这不过是最简单的合纵连横之术,他月家兵威太盛,咱们和木家势弱,只能扶弱而抗强,何况大宁也只要一条听话的狗,木波根基不稳,正是养狗的时机。可是以如今所见木波的气象,那小楚王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落个下乘了”
显然这田齐是对大宁知己知彼,这些手段的和心术在他这里也不过是轻易可见,但气数国势便是如此,即使你看得清清楚楚,你也无能为力,那楚王为何练兵?练兵之后又最有可能对谁动手,他也一样明白,一样的无能为力。
“敢情是给大宁做狗,那他木波有什么好摆谱的?”田齐手下的武将听着自己的主子刚刚之言,对木波多了一些鄙夷。
“你懂什么,做大宁的狗,总比做大宁的刀下鬼强,你以为是个人找个山头拉支兵马就能给大宁的皇帝上奏表的?”
“末将知罪”
“罢了,快些走,别让那位羌王殿下等咱们太久”
“是了”
眼见山脚之人走远,在山坡上一番抒怀之后的杨宸方翻身上马,心想若是自己心里少些筹谋,那今日是不是也能诗兴大发的来上一句。
之所以下山,杨宸是想知道羌部寻常人家过得是何等的日子。
这在杨宸心头是一桩早已经想要做的事,而且要避开木波所有可能的眼线,百姓富足安乐和穷困苦厄对未来依稀可盼的那件事而言是两种绝然不同的境地。
似乎猜到了杨宸是何目的的安彬紧着在后面说起:“殿下,咱们一百多号人马,需得到前面的寨子上去,不过便是如此,恐也难做啊”
安彬有些忧心,依今日所见,似乎东羌城外这一路的寨子还没有哪一处能平白无故的让这一百多人吃上一顿饱饭。
“大伙回营再吃,本王口干舌燥,去讨碗水喝罢了”
因为月依在此,有的话也就不那么可以轻易开口,毕竟杨宸不想让月依眼里的自己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开疆扩土,建立功业的人。
侍卫们将这家人围住,杨宸和月依,安彬以及去疾四人刚刚下马,打算走上这个田坎,便没有由来的飞来一颗石子,若非安彬眼疾手快将杨宸推开,那石子可就真不知会落到杨宸身上的哪一处。
“是何人!出来!”
“你们为何要来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