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杨宸的一句“你也会老”给弄得有些烦心,但今日能出城短暂的这么待上片刻,不用在东羌城里去逢场作戏故作死敌已是满足。
等去疾还在教阿图骑马,一身锦衣一人铠甲的站在那里眺望,杨宸有感而发了一句:“去疾身上有你们诏人的血脉,可如今不也做到了本王的亲卫么?为何就非要厮杀结仇呢?”
“这命,由不得我们选”
月依看着脚下的野草,踩上一番,缓缓说道。
“本王不这么看,这命可以自己选,你父王还要你远嫁藏司给你大哥的王位天些筹码么?”月依并未直接回答杨宸的问题,反问了一句:
“我嫁不嫁去藏司,和你有何关联?”
稍稍侧头的杨宸看到风将月依耳侧的秀发付过本不该出现的铠甲,将手中刚刚捡起的那颗石子扔远了一些:
“月鹄好战,不是什么良主,让他做了诏王,那大宁封你大哥做世子便是个笑话,本王是不会让这事出现的”
“这和我的婚事什么关系?”
“你回去寻个时机告诉你父王,本王知道他迁都去洱河是为了避开你们诏人里面的权贵挟持,若是日后有所不备,本王会上书朝廷,领大宁的骑军助你大哥。你也不必委屈嫁到那藏司了,那帮秃驴,嘴里念的是圣人经,可干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大宁和本王要比那帮秃驴可信”
月依不是傻子,杨宸漏洞百出的话让她露了笑:“那你若是我父王,会信自己的女婿,还是一个野心勃勃总盼着趁乱挣上一笔的大宁皇子?”
“你怎么就这么蠢呢!大宁离南诏更近,当然是本王更可信!”
看到去疾两人回来,月依没有回头理会有些着急的杨宸向坡下走去,还振振有词道:“凭什么你就可信啊?”
阿图有些心满意足,跳下马时还向杨宸和去疾颇为敬重的行了羌人的尊礼。杨宸没有过多表示,只是很认真地对阿图说道:
“日后若在羌部没有活路,自己想法子到阳明城去,到了阳明城,找人问问哪壶姓杨的人家房子最大,跟着路来便是。若是你真能走到,那本王日后帮你报仇”
躲了那么久,还是不曾在此刻躲过月依从背后挥来的一拳。
“嗯嗯”阿图不住地点头:“等阿爷回来,我要同阿爷说其实宁人也没有那么坏,对了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很久没人喊过我名字了,不过在我家,他们都喊我一声七郎”
杨宸翻身上马,打算现在领人回营用饭了,可阿图从那身后掏出了一个梨扔与杨宸:“七郎哥哥,我一定会去阳明城找你的”
这个连东羌城都没有去过几次的羌部少年,一身褴褛,除了那双眼炯炯有神之外,再没有任何一分可以能看出他会走到阳明城的可能。
“怎么,不做羌骑了?”
“好”
随即杨宸而去,依今日之所见,这羌部比起自己的定南卫最穷困的山野之地仍是有过之而无及。民生凋零如此,那木增还要频频对外用兵,在杨宸心头自然也成为了一个不会自知的人。
从阿图家里回到大营,月依在营门前勒马而停:“我要回城了,入了大营,你昨日不是白挨了一顿打?”
“谁挨打了!”杨宸嘴里有些不忿,又随即说道:“你要回城,自己去便是,来本王大营,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