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李平安,见过娘娘”
宇文雪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轻轻地抬起了右手将一众伺候的奴婢屏退:“你们退下吧,让小婵来,本妃有事要问,里里外外都清静些”
“诺”身穿浅绿色王府婢女衣物的王府女婢纷纷退了出去,小婵过来替宇文雪将赤金衔珠凤钗戴了上去,半拘着身子将想要起身的宇文雪扶了起来,主仆两人步态轻盈的走出寝殿。宇文雪倒也不着急问话,只是绕过了李平安坐了外殿的桌旁,看着新鲜的果子还有样式并不相重的点心,若有所思。
“李总管”
“娘娘,奴婢当不起”
跪在地上的李平安转了身子,没有敢直视宇文雪,转过身来也只是恨不得将头埋在了地上,韩芳是何等的人物,落到了宇文雪这里一样只能坦诚相告丝毫不敢隐瞒,身为韩芳义子的李平安知道了顺南堡的事,也唯有诚惶诚恐四字可以说上自己此刻的心境。
“殿下从凉都城来,为何要去一趟台镇的茅家?”
“娘娘,殿下去南诏宣旨前也不曾和奴婢说过,只是让奴婢在府里好生伺候娘娘”
“问水阁有九竿,本妃不知道你是几竿的主子,可是本妃知道阳明城内外你便是殿下的眼睛,那本妃问你的话,你可不要瞒我”
宇文雪坐在凳子上,不紧不慢地一一说来,吓得李平安连着应道:“奴婢不敢!”
“本妃问你,赵大人是王府掌书记事,我们楚藩唯一的幕臣,去一个台镇的茅家,为何要一个承影营的参将护卫,这承影营的参将带着骠骑营的兵马,又是为何?”
“娘娘,赵大人前些日子刚刚招待完陈公公,又要给王爷筹措三万大军半月的随军粮草,一时间分身乏术,早先已经奏明王爷说是茅家是咱们定南卫的一等一的富户,南北贸易还有边市都占了大头,可以找茅家借粮。所以赵大人方才亲自走一趟台镇茅家,至于为何是安统领护卫,里头缘由,奴婢也不清楚”
“嗯?”宇文雪露出了疑目,又问道:“那罗指挥使呢?殿下让其刺探三部军情,什么案子,要他去云州一趟?”
“这奴婢也不知道”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那你这双眼睛到底是看了什么?”宇文雪已经有些怒意,可刚刚生怒,小腹便是一阵疼痛。强忍着疼痛的宇文雪直接看着匍匐于地大声请罪的李平安:“去,把韩芳请来,骠骑营是殿下的亲军,殿下虽然被褫夺了兵马节制之权,可林将军是断然不会随意调动骠骑营的,一定是殿下的安排”
“诺”
等李平安匆匆去找人快马加鞭的赶往顺南堡将韩芳请来之时,宇文雪的脸色顷刻间又变得苍白,曾经那不堪回首的记忆跃然涌上心头,情急之下,晕厥了过去。
知道了宇文雪因为急火攻心晕了过去的李平安顿感不妙,生怕因为自己的笨嘴惹出滔天的巨祸出来,和小婵商议过后去将王府中如今勉强可以主事的青晓请了过来。
楚王在外,王妃病倒,明明才是山野烂漫的暖春,总里里外外透着几分不为人所觉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