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王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说,本王一会还打算出城去打猎呢”
“哈哈哈,倒也不算什么难事,只是问问殿下,若是有朝一日染月池的荷花开了,是否要我派人为殿下通禀一声”
“今年是必然看不到的,如此盛景倒也显得有些可惜,若是诏王信得过本王,明年的盛夏,本王自会给诏王一个交代。之后的染月池是何等模样,本王也唯有悉听尊便而已”
大清早就听到杨宸所派近随来邀一道出城打猎的月依已经换好了铠甲赶到了染月池,此刻只能等候在外院看着杨宸与自己的王兄秘密商议些什么,正是索然无味。今日的她除了这身铠甲之外,唯一的变数就是藏了一份心思的头发,月依自己是做不来这些的,可是如今南诏王府里除她之外的另一位女主人是月赫当初冒天下之大不韪从大宁娶来的女子。
深居简出之余,在出生即没有了母亲的月依那里她也一边做着叔母,一边像月部女儿大多数的母亲一样早早准备着月依若是要嫁人,按照南诏规矩所需要的东西。荷包,银饰,还有这一头秀发的打理,从月依穿着铠甲来找她编头发时,她便已经察觉到月依今日的不同。
精心为月依打扮之时还笑起了自己的侄女:“依儿这是要见自己的情郎了?”
“叔母!什么情郎,不过是给楚王殿下引路去咱们家的山里打猎,不想让宁人觉着咱们月部的女子是那些粗鄙之人罢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当初毅然冲破藩篱嫁到南诏,过了快二十余年囚徒一般日子的女子如何不知道情字是如何去写,月部的女儿梳了宁人的发式,哪怕是她前几年说给月依自己,恐怕月依都不会相信。
辞别了月腾,在南诏的文武先后赶到王府给月腾请安开始议事之际,杨宸却已经收拾妥当骑上一匹快马带着自己的近随与月依一道飞奔出了凉都城。
苍山洱海之间的生机盎然赋予了杨宸今日的些许轻快,洱河之水纯净清澈,像是在杨宸即便面对杀戮之前替他消融掉身上的那份隐忧。漫山遍野的花海比迅速逃逸的猎物更让杨宸有所心动,至少在此刻与月依一道纵情于山间猎场的时候,杨宸可以端在的忘记在凉都城和阳明城之间已经有人开始神情肃穆,已经有人在他的归途当中于晦暗之处设下天罗地网。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谁又是诱饵,苍山洱海的春景里,有人选择短暂的将一切忘记,去追猎兔子飞鸟,去比较来去如风之间谁的建树更为超群,去洱河的竹筏上面刺鱼,去躺在苍山的花海当中大口的喘息。
凉都城内外熙和的阳光与春色,赋予了一切无穷无尽的妙趣和生机,身处当中,杨宸的确显得有些贪婪。